还不等虞嫤‘合作’二字落地,越千山便扯起她的衣袖,双眸充斥着期望。
“阿姊,你是否会保护朕的安危?”
瞧着他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庞,虞嫤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声音亦夹杂了诧异。
“他们已经动手了?”
按理说,柳家尚未铺好路,这个时候不会动手才是,他这一脸害怕不已的模样做给谁看?
“朕不知道,只是朕不敢用膳,不敢饮茶,不敢熟睡……就像是一只快要发疯的倦鸟一般。”
自打知晓柳家险些被灭门之后,越千山便得了一种随时都会死的病。
一旁的肃王爷,实在受不了他这没种的模样,吸着鼻子冷哼了一声。
“皇叔祖啊,利剑悬头还不允许侄孙害怕?”
“滚犊子。”
肃王爷不客气地怒骂了一句,而越千山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嬉皮笑脸地恭维。
“您老为了堂姊走出了一亩三分地,日后侄孙儿若是落败,您可不能不管。”
“老人家没几天可活了,管不了那么多!”
肃王爷说的不是假话,他是凭着不肯瞑目的心气儿才吊到现在,否则指不定早就撑不住了。
“想办法送琅哥儿离开,总能给你们这一脉留下一丝血脉,也免得被人掘了根儿。”
“您瞅一瞅,您老就是偏心,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我那不成器的兄长。”
越千山靠在城墙内壁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朕会恢复堂姊公主的身份,只是君子门必须得为朕所用。”
“合作期间,我会让人护着你的安危,但是君子门不可能为你所用。”
“那样,朕不是很吃亏?”
虞嫤瞧着他冥思苦想的做作模样,忍不住白眼连翻,她终于明白叶桑枝为何会落在他手里了。
——毕竟,太会演了!
“你心里面其实清楚,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我这个时候登门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朕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好意。”
越千山抖了抖衣领,然后看向了承天门的方向,脸上忽然挤出灿烂的笑意。
“朕想,承天门应该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虞嫤跨进承天门之前,便已经瞥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如今应该越聚越多。
“只是,昭阳公主的封号已经被占用了,你随便想一个封号,朕好写圣旨。”
“旻公主——越千辞。”
“你是不是所求太大了?一个人想代表整个旻朝,谁给你的脸面?”
两个人打小便是冤家,所以越千山忍不住想要刺激她,免得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再者说,越千辞这个名字她已经用了这么多年了,你随便取一个得了,何必……”
“不行,那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名字。”
她公主的封号是建炎帝给的,舍弃便舍弃了,可这名字却是她母后留给她的,断然不可能送人。
“矫情!”
越千山嘴上虽然嘟囔着,可下手的动作却不慢,不一会儿便亲自写了一道圣旨。
虞嫤随意瞥了一眼,一如既往的狗爬字。
承天门外本就闹得沸沸扬扬,可当新帝的圣旨出现的那一刻,骚动更是推向了另一个丁点。
他们听到了什么?昭阳公主居然是赝品?
虽然看到有人大闹承天门,心中便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谁也没有想到新帝居然这么快便给出了回应。
怎么瞧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他们纷纷瞥向昭阳公主,却见她慵懒地伸了伸腰肢,然后看向了宣读圣旨的公公。
“喂,名字还给她了,倒是给本宫换一个好听的名字呗,实在不行,本宫随意取一个?”
“……陛下说,希望公主平平安安,所以赐名越千安。”
“呵呵,本宫瞧他的意思是安分守己。”她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名字,可好歹也是帝王赐名,“本宫要见堂姊。”
“……”
众人默默地望向昭阳公主。
她这身份,是不是转换的太快了一些?怎么瞧着没心没肺的模样?
杨次辅与柳遗直亦是瞄了她一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位公主殿下倒是一个妙人儿?
宣旨公公亦是无奈,他们虽是新帝的心腹,可这位主的虎威犹在,倒也不好怠慢。
“陛下请诸位进宫。”
那道圣旨是陛下宣读给天下老百姓听的,真正的核心自然是要接见这几位要紧人物。
柳遗直倒是没有凑热闹的心思,冷哼了一声,不给面子地离开,俨然没有将皇权放在眼底。
传旨的公公气的腮帮子发颤,却也不敢让人去堵路,倒是将目光落到杨次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