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宣武门上的越千山,眉头瞬间浮现出一丝黑线。
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山胖’这个小名了?她倒是挺会为他回忆的。
“十多年不见,肉乎乎的小胖子也长大了!都懂得抢夺那金灿灿的龙椅了哦!”
越千山的眼睛瞪得宛若铜铃,一双牛眼恨不得撕碎虞嫤,最终气急败坏的怒吼。
“闭嘴。”
“我就不!”
虞嫤梗着脖子盯着越千山猛瞧,一旁的肃王头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太张扬。
那小胖子再不是东西,如今已经是旻朝的皇帝。
虞嫤不理会肃王爷的担忧,单手指着宣武门上的越千山,气定神闲地开口。
“你下来。”
越千山才不惯着她的毛病,真当他还是以前那个擦鼻涕的小毛孩不成?
想到过往种种,他双手叉腰,朝着虞嫤横眉冷对,好似要将小时候受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有本事你上来。”
一个君子门门主,一个旻朝帝王。
此时却像是斗鸡眼似的,好似要用牙齿斗出一个高低,要用气势压倒对方。
望着这一幕,肃王爷和羽林卫全部傻了眼。
“开城门。”
虞嫤揪着肃王爷的手臂,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瞧着倒是丝毫不怵。
城墙上的越千山双眼微眯,朝着旁边的羽林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行。
“陛下,她……”
“次辅既然想让朕见她,那么见一见也无妨。”
“她若是君子门的圣女,属下担心陛下的安危。”
他虽是羽林卫的统领,可近身厮杀的能耐却不如这些江湖豪客,唯恐出现闪失。
“她暂时不会动朕。”越千山眼梢微挑,“再者说,朕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的手紧紧扣着城墙,本以为坐上龙椅便能改变旻朝的现状,可却连他的蜀王府都不如。
柳家,终是要将他逼上绝路。
“你说,朕当日若是没有闯进乾坤殿,如今会不会都不用这般胆战心惊?”
羽林卫众人纷纷垂眸,就连刚才搭话的统领,亦是低着头不吭一声。
——当初,就是他们动的手。
射杀了安王越千河,甚至逼死了‘疼’他的父皇,现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异常的讽刺。
“世人都说,父皇是准备将那个位置留给朕,可唯有朕心里面清楚,他最偏爱的皇子永远是越千河。”
“朕不过是他用来迷惑敌人的靶子而已。”
就如同那日,他们秘密联合准备让越千河接替皇位,甚至准备联合勋贵坑杀柳家一般。
他从未想过自己。
好在,他早些年便和杨明昭有了合作,让他明着偏向安王,实则为他所用。
他救出困在乾坤殿的柳元甫,分兵保护柳家几位才俊,就是想要与柳家握手言和。
——消弭宣武门射杀造成的糟糕结果。
可是结果呢?老天爷像是和他开了一个惊天玩笑,让他变得举步维艰。
虞嫤走上城墙时,看到越千山呆呆地望着城下,像是回忆又像是嘲讽。
“在想当初射杀北疆铁卫的事情?”
虞嫤突兀的声音似的他眉头紧拧,回头时眸色夹杂了浓浓的不耐烦。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看来柳遗直待你不错。”
虞嫤抵达清河府的时候,便曾让人暗中放出消息,真正的越千辞还活着。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越皇室的密探就算是蠢猪,应该也嗅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所以,她并不在意虞嫤的身份暴露。
“不多不少,恰好听说了宣武门的事情。”
柳遗直之所以偏向安王,不就是因为越千琅和越千山都和他有仇?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登基的居然是蜀王越千山。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最后登基的怎么会是你?”
按理说他是建炎帝最看好的人,应该参与了当初的计划,可最后为何偏偏活了下来?
而死的却是那位被世家寄予厚望,却被建炎帝不慎看重的安王?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实的。”
“外面的人都说朕阴险狡诈,你觉得朕是那样的人吗?”
“呵,打小就欠揍的坏胚子。”
“啧,在你心目中除了越千琅,谁还能入你的眼?你为了他,揍朕的次数还少?”
越千山的风评素来不好,恶劣的性格让人退避三舍,虞嫤小的时候自然也不愿意搭理他。
所以,两个人唯一的回忆便是干架。
“越千河为什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