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尊者讳,可虞嫤却没有丝毫的收敛。
肃王爷听到‘越千山’三个字的时候,唇角亦是抽了一抽,脸色变得尤为铁青。
若不是收到了她的书信,他今日才不会来这个晦气的地方,不会见那毫无人性的孽障。
“你先随我回宗人府。”
弑父杀兄登上皇位的越千山,早已经变得狠辣无情,他未必会对她留情。
“皇叔祖,您若是不愿意,今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肃王爷出现的那一刻,城墙上的箭雨已经停歇,可这不代表对峙结束。
她知道,新一轮的对弈才刚刚开始。
“你真当自己刀枪不入?”
肃王爷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小时候就是一个不服管教的性子,如今倒是愈发的野了。
——她是真的不要命?
“我当然没有那本事,可想要杀几个羽林卫还是很简单,再不济我也可以挟持皇叔祖。”
“……孽障!”
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分析,肃王爷的脸色变得尤为精彩。
年过古稀的小老头,恨不得跳起来指着虞嫤的鼻子怒骂,骂她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倒霉玩意儿。
虞嫤好似没有看到他跳脚的模样,反而颇为感慨地刺激了他一句。
“越家的孽障,可不止我一个。”
“越千辞,你是不是想给我这个老头子披麻戴孝?你会不会说话?”
肃王爷虽然看上去病恹恹的,可是说话的时候却中气十足,那怒吼的声音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
他好似压根不知道。
‘越千辞’三个字带来的惊天巨响,反而扯着自己的拐杖想要捶她的屁股。
虞嫤听到‘越千辞’的时候,深呼了一口浊气。
这一刻,她才有了与越千山博弈的资格,才有了跨进承天门的资格,有了去给她父皇母后祭拜的资格……
她像兔子似的跳下马车,一把抱住颤巍巍的小老头,话里话外满是讨好。
“皇叔祖,辞儿这条命可就指望您了。”
“……收起你那无赖的嘴脸。”
肃王爷的胡子翘得老高,明知道她是做戏,可看到她这模样还是忍不住心软。
皇室已经够乱了,也不多她一个。
“辞儿,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回来。”
肃王爷摸了摸虞嫤的后脑勺,当初得知她被逼着跳下护城河的时候,他第一次朝着建炎帝发了火。
后来,建炎帝倒是一直让昭阳来看望她。
只是在他的心中,她只是昭阳而不是辞儿,也永远无法顶替辞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大厦将倾之际,你又何必回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回来。”
越千辞背负着君子门的使命,背负着隆武帝血脉的使命,所以她今日出现了。
肃王爷看了虞嫤两眼,最终还是牵起了她的手。
“走,我带你回家!”
他当初在兄长驾崩后。
牵起大侄子的手走上那至高的位置,今天他牵着侄孙女的手踏入承天门。
没人会想到肃王爷出手,就连隐藏在人群中的杨次辅和柳遗直亦是如此。
这位越皇室的活化石,自打建炎帝登基之后,便鲜少出现在世人眼中,像是神隐了一般。
可是,他今日却一反常态地现身。
不远处的曹子安看到虞嫤的那一瞬,眸中闪过毫不掩饰的震惊,最终归于平静。
长得再像,也不是她!
他瞥眸看了昭阳公主一眼,却见她原本娇艳的脸蛋宛若白纸,手指死死相扣。
“你一早便知道自己是赝品?”
‘赝品’二字,本是极大的讽刺。
可却引不起昭阳多余的情绪,她逐渐收敛了失守的心神,重新变得张扬、骄傲又宛若烈焰。
“知道。”
瞧着曹子安目露狐疑,昭阳的伸出手挠了挠他的手心,眼中的明媚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挺好,我终于不用顶着她的名字,不用顶着她的身份,不用顶着她的幌子……我终于变成了我自己。”
她十岁的时候,被那个人带回皇宫。
他说会给自己全天下女子羡慕的偏爱,会让自己再也不用孤苦无依。
他确实实现了当日的承诺,可她失去的却是她自己。
“在你们眼中,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皇帝,可在我眼中他却是一个好父亲,仅此而已。”
他的父亲会为他挑选最好的年轻俊杰,他的父亲会为了她撕破和西南土族的盟约,她的父亲就算临死也想着她的安危……
——虽然,她用他的庇佑送走了陆翀。
“曹子安,你现在若是休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