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的话音刚落。
越千秋便鼓起了腮帮子,他知道自己长相不是很出众,可也不算丑吧!
他游学四方时,小媳妇大娘子们可都夸他好看来着。
虞嫤斜着眼眸耷拉了宋词一眼,后者身形微顿,不大自然地找补。
“细看,也没有那么丑。”
越千秋再好的修养,此时也想口吐芬芳,感谢她十八辈老祖宗,简直就是脑子有病的典范。
好在,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宋姑娘说的是,我的皮相确实不太好看。”
“呵……虚伪,你此时应该恨不得咬死我才是。”
宋词瘪了瘪唇角,其实越千秋长得不赖,只是相比较虞嫤和姜行程等人来说普通了一些。
——隆武帝和淳慧皇后,是不是太偏心了?
越千秋头疼地揉了揉眉角,然后转头看向虞嫤,眸间带着少许征询。
“可不可以换一个人?”
还不待虞嫤开口,宋词已是眯起了双眸,微挑的眉头带着浓浓的不乐意。
“吆,我尚未嫌弃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是的,很嫌弃。”
“你……”
瞧着二人唇枪舌战,虞嫤恨不得直接隐身,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只是,望着已经准备动手的宋词,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插手。
“你少说两句。”
“我……”
磨刀霍霍的宋词虽然不耐烦,却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瞥向越千秋的目光带着阴森森的不满。
“千秋,阿词擅长易容之术,你逃生之路得由她照看。”
越千秋虽然不喜欢宋词,可想到自己如今尴尬的身份,只能被迫接受她的庇护。
瞧着二人冷静下来,虞嫤朝着二人挥手让他们去准备。
宋词虽然对虞嫤多有不满,可面对任务的时候还是极为上心,不一会儿便给越千秋改头换面。
就算是他最熟悉的人,也未必认识。
“下一个码头,你们便下船,然后拿着我准备好的路引,一路朝着北疆出发。”
“记住,一切以保命为主。”
见两个人点头,虞嫤这提着的心才稍稍一松。
不管宋词还是越千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若是出了好歹,她这辈子怕是永无安宁。
“这令牌,可以让你们调动安插在北疆的暗线,若是有危险便寻求他们的庇护。”
“嗯。”
虞嫤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不少,就在她将人送出船舱时,忽然见宋词又拐了回来。
“门主,会很安全吧!”
“只要我们不去打扰他,他会很安全。”
她和姜行程早有约定,只有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他们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旻朝还存在。
“听说柳遗直给出了允诺,你当时应该很想答应他吧!”
宋词已经与宁安碰了头,知道柳遗直给君子门的退路,只是这退路终究被拒绝了。
“确实很诱人。”
“你若是敢答应他,我就杀了你。”
“……我知道。”
她的师父一辈子都在为了隆武帝战斗,一辈子都在找寻隆武帝的骨血,她有什么理由否定他的道路?
“越千秋当时若是答应,你准备怎么做?”
“我会敲晕他。”
平心而论,虞嫤不觉得越千秋会跟着柳遗直离开。
毕竟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这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我会用命护他周全。”
“在我心中,你和他一样重要。”
“可是,在我爹心中,你和越千秋最重要。”宋词目露讥讽,“哪怕,他从未见过越千秋。”
宋词和越千秋离开了,带着逃亡隐匿的使命,带着遍阅山河的信念。
虞嫤没有出来送人,只是任由大船继续前行。
经过大名府时,宁安也带着一个和越千秋长相相似的人下了船,临行前朝着虞嫤拜了一拜。
“公主,愿您一路顺遂。”
他说完转身离去,唯独留下虞嫤倚门而立。
宁安鲜少称呼她公主,她记得当初君子门被破时,他护着自己逃亡时也用过这样的称呼。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嘲讽。
现如今的她,何尝不是逃亡?带着姜自在的使命,带着君子门的火焰……
虞嫤不知的是,就在她前往清河府的时候,柳遗直堂而皇之地跨进姜栽育的府邸。
“巡抚大人。”
姜载育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堪堪抬首望向柳遗直,声音平淡中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