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或许打过败仗,可已经是旻朝为数不多的将才,经不起折腾。”
当初虞象升也曾问过他原因,他的回答亦是如此。
“大厦将倾,你难道能力挽狂澜?”
柳遗直的言辞越来越尖锐,就连裴炫都能听得出,他此时完全是坦白状态。
“虽死犹荣!”
柳遗直盯着陆翀的脸端详了许久,然后像是没骨头似的斜倚在软座上,声音倒是难得的打趣。
“世人都道你是刽子手,可你却远胜他们。”
“在我眼中,曾经的柳遗直亦是英雄,他曾长驱直入打得北虏到处流窜,也曾与将士们同吃同睡。”
一旁的裴炫有些傻眼,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场面怎么一转眼就变了样?
这互相吹捧的二人,他们臊不臊?
迷迷糊糊的裴炫,随着陆翀离开相思楼后,仍旧觉得晕晕乎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刚才,真的想要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想屁吃呢?你真当他能忘得了宣武门之变?”
裴炫一直扎根北疆。
因为暗中刺探情报,免不得和柳遗直有往来,这才一口一个将军,叫得贼溜。
可唯有他自己清楚——柳遗直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将军。
“陆翀,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就朝廷当初做的那破事,我都恨不得直接反了。”
看到陆翀斜瞥过来的眼神,裴炫瘪了瘪唇角,冷哼了一声继续道。
“你可知道,当初北疆险些发生了兵变?当年,死得可不仅仅是柳遗直那五百亲随,更有两万多杀虏军主力。”
“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倒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你让柳遗直如何不恨?”
陆翀抿了抿唇角。
若说以前的他不知内情,可自打接手锦衣卫之后,这些肮脏歹毒的事情自然听说不少。
当年那场利益之争,死的却是最底层的兵卒。
“我没想过感化他,也没有资格感化他,我只是想告诉他,这世上比他惨的人比比皆是,也没有人像他一样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