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回到跨院后,脸色惨白的宛若白纸。
她没有想到,自己绕了一大圈偶遇姜行程,居然得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君子门不仅死伤惨重,就连阿锦和漾漾也丢了!
“姑娘,这事情可该如何是好?”
阿锦姐姐和漾漾,她们一个柔弱如柳,一个小胳膊小腿,如何能在乱世生存?
“已经派人去寻了,一定能找到!”
虞嫤既是说给红裳听,也是在不断催眠自己,否则她担心控制不住,现在便奔赴江浙府。
见她心神不属,红裳虽然焦急却也不敢再多问。
漾漾和阿锦姐姐的失踪,最担心的应该是自家姑娘,最伤心的也是自家姑娘。
虞嫤脑中乱糟糟的,朝着一旁的红裳询问:“锦衣卫,最近在干什么?”
“前几日,陆翀火急火燎地离开竟陵府,其他人倒是按兵不动!”
虞嫤目光宁静且幽深,脚步绕着案几踱来踱去,思忖半晌后才皱眉轻语。
“可能探查到,他离开竟陵府的原因?”
“尚未探得有用的消息。”
虞嫤闻言揉了揉眉心,眉间多几分无奈。
刚才那一瞬,她甚至想借用陆翀的力量去寻人,然而这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
夜深人静,皎月高悬。
合该万籁寂静、静寐好眠,虞嫤却因心里藏着事,始终无法入眠。
她踱步下床,打开窗柩。
本想要让冷风吹一吹脑袋,吹醒她越来越摇摆不定的心,也吹散心间所有的恐惧。
只是,窗柩刚打开不久。
柳遗直的身影,便出现在对面的屋檐上,他大大咧咧地坐定,一手摇着酒壶,一手朝她挥手。
她本想‘哐当’一声,关上窗柩。
却看到他耸了耸肩头,抬手指了指她的床榻,眸中的笑意愈发的暧昧。
——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若是不陪着他吹冷风,那么他便爬进来给她暖被窝。
虞嫤随意扯了一件斗篷,几个回旋起身落到屋檐一角,步履平稳地走到他身侧坐好。
“你这惊鸿步,倒是逃命的不二法门。”
“毕竟,活着才最重要!”
虞嫤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君子门的人,入门必练的便是惊鸿步,所以保命的本事总比旁人高出一截。
“隆武帝命人搜集、改编这门功法,本是为了更隐秘、更高效地执行任务,没想到最后却成了君子门立身之本。”
“确实命运弄人!”
她的父皇幼年登基,手中的权柄被后宫与前朝瓜分,成为了真正的傀儡皇帝。
他为了改变命运,千方百计创立君子门,将失去的权柄一点点收回。
——可以说,他是旻朝中兴的希望!然而,谁能想到而立之年便因病驾崩!
“听说,你今天摔倒了?”
“……嗯!”
虞嫤从未想过,白天的事情能瞒得住柳遗直。
毕竟,不管是柳懿星那大嘴巴,还是柳家藏在暗处的眼睛,都不可能让她过得轻松。
“按理说,你身怀武功可不容易摔倒,怎么突然间,摔到姜行程的怀中?”
“只是被他拉了一把!”
柳遗直挑眉,抬起酒壶灌了一口。
他虽然没有再提,她摔到姜行程怀里的事,却重复了她为何会摔倒的事情。
“你本不该摔倒才是!”
见他咬着这个话茬不放,虞嫤知道自己若是回答的敷衍,定然会引起他更多的怀疑。
“我故意的。”
“……为什么?”
柳遗直皱眉,瞥向虞嫤的眸光夹杂了些许锐利。
她若是弱柳扶风的闺阁女郎,他自然不会怀疑摔倒的问题;可她是杀人如麻的君子门圣女,显然不会轻易摔倒。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跑过来反复追问。
“我想通过姜行程,探一探姜载育的底儿!”
“……你们君子门行事,都是如此肆无忌惮吗?”
若是别的原因,柳遗直或许会怀疑,可君子门与姜载育之间,或许真的谈不上‘清白’。
一个是隆武帝手中的利剑,一个则是被隆武帝倚重的千里良驹。
柳遗直紧抿薄唇,眸色间带了些许慎重。
“隆武帝已经驾崩多年,姜载育此人还是需要多方考量,莫要被人一锅端了!”
虞嫤何尝不知这个理儿,这也是君子门不敢将底牌,甩到姜载育面前的重要原因。
毕竟,人心易变!
想到这里,她也只能垂眸轻叹
“隆武帝虽然对他有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