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和柳遗青,面面相觑后沉默不语。
他们本以为,陆翀不会这么快撕破脸皮,毕竟双方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柳家若是走上棋局,那代表的就是世家与皇权的博弈。
可从陆翀信手拈来的栽赃来看,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想要将柳家彻底拉下水。
“阿荫失踪的时候,陆指挥使掘地三尺,也未能寻到蛛丝马迹,今日这书信倒是来得凑巧。”
柳遗青斜眼看向陆翀,神色淡然地开口。
他虽然没有明说,可从那阴沉的脸色瞧得出,就差指着陆翀的鼻子怒骂。
——你这有眼无珠、反复无常的脏货!栽赃陷害,能不能靠谱一点?
陆翀倒不在乎他阴阳怪气的话语,也从未指望,一封书信便能将柳家置于死地。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搜查柳家的机会。
“老虎还有三打盹,我们锦衣卫又不是铁骨石心,上一次没寻到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书信从柳遗青手中夺过,随手揣到怀中。
那英挺的面容,纵使带着三分浅笑,可却让人感觉到蚀骨的凉薄,浑身汗毛直立。
“柳大人,我想要彻查柳宅,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柳遗直双眸倏地一变,抬眸与其四目相对,深邃的眼底闪烁着浓烈的火焰。
“柳大人,锦衣卫也不过是奉皇命行事,还望您能行一个方便。”
当陆翀从柳承荫的房间,搜查出那封书信时。
柳遗青便明白,这阳谋是冲着柳家而来的,自己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任由他狮子大张口。
“除了祠堂重地,其余皆可探查。”
瞧着自家兄长的退让,柳遗直泛白的手指紧紧揉搓,本想上前却被前者一把挡在身后。
“陆指挥使,锦衣卫的人手若是不够,我柳家的家奴、护卫可以任凭差使。”
“多谢柳大人!”
柳遗青倒也不是懦弱憨直的主,眉峰轻挑时隐露杀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陆翀。
“但是,探查之后,还希望陆指挥使能给柳家一个交代,毕竟,柳家不可折辱。”
陆翀挑眉,神色难得凝重。
他倒是没有想到,柳遗青在这里候着他,这是料定他搜不出有用的东西?
“柳大人言重了,锦衣卫可没有折辱柳家的意思,若是此次一无所获,那么这纸书信定然是栽赃嫁祸。”
柳遗青虽然不满意陆翀的回答,此时此刻却也无可奈何,瞥眸看向柳遗直。
“五弟,你一会儿协同锦衣卫探查。”
陆翀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柳遗直一眼。
随即将楚白唤到身边,让他去准备搜查事宜,而他自己则径直朝柳遗青的书房走去。
——毕竟,柳家宗房继承人的书房,可不能随意彻查。
瞧着陆翀熟门熟路的模样,柳遗直的脸色愈发难看,转身看向柳遗青。
“这人有备而来,你何必惯着他?”
柳遗青双目微眯:“终究是帝王的鹰犬,要顾念上位者的颜面。”
柳遗直冷哼了一声,朝着随侍看了一眼,瞅着他消失不见,这才快步去追陆翀。
——他倒是想看一看,陆翀到底要干什么!
半个时辰后,陆翀从柳遗青书房走了出来,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带上了莫名的阴郁。
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门口走去。
柳遗直瞧着陆翀败兴而来,大大咧咧地倚在门口,大腿搁在门槛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可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柳大人这边没有什么,我倒是想去五爷那边瞅一瞅,指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陆指挥使对我柳家这般熟稔,难道还需要我带路?”
“锦衣卫勾勒的路径,自然不如柳五爷带路精准。”
柳遗直拧眉不语,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紧抿的薄唇才逐渐勾起一丝笑意。
“看来,君子门的剑还是不够锋利,否则哪能让你活到现在?”
陆翀黝黑的瞳孔,散发着致命的冷光,好似要在柳遗直身上剜出几个巨大的窟窿。
“听说,你当晚和雾姬碰面了?”柳遗直扬眉轻笑,一脸不怀好意,“夫妻相杀,也不知道何等光景?”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陆指挥使既然动用了府卫,难道还指望此事能守口如瓶?”
“……”
陆翀无言以对,若不是锦衣卫的人手不够,他焉会用这群碎嘴的府卫?
瞧着他凝眉不语,柳遗直斜眼对视,眸中带着浓郁的好奇,一副剖根究底的姿态。
“对了,你们彼此相杀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察觉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