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柳遗直,离开后。
虞嫤将红裳唤到内屋,将断刃的事情说给她听,后者听闻神色怔愣。
随即,脸色煞白,声音也变得磕磕绊绊。
“副门主人缘极好,他们……他们若是知晓这则消息,怕是会折返回来。”
虞嫤叹了一口气,头疼地按着前额。
柳遗直以为,陆翀只是为了将她逼出来,可她却知道陆翀所图甚大。
——他想要,将君子门的顶尖战力全部逼出来,一网打尽。
红裳的双眸难掩焦急,忍不住询问:“可需要将此事告知门主。”
“哪怕我的身份暴露,他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别人怀疑他。”
“可是……”
“我会救出副门主。”虞嫤指了指自己的脸,瞳孔内幽光微闪,“按照正常药方煎药。”
“姑娘,不行!”
红裳踱了几步,一脸不赞同。
柳遗直将消息告诉她,明显就存了坏心思,这个时候岂能自投罗网?
“实在不行,我们与陆翀拼了!”
虞嫤听着她稚气满满的话,笑得一脸苦涩。
“君子门的人,从不缺死亡的决心,可每一次死亡都应该有它的价值!”
陆翀明显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个时候入瓮,与自杀没有区别。
——君子门,已经经不起内耗了!
“可是柳遗直此人,老色胚一个,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逼您就范?”
虞嫤何尝不知柳遗直的心思?
那人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这是觉得她诚意不足,所以想要逼着她尽快抉择。
然而,他若是能让君子门少死人,她又何惜一具皮囊?
见她心意已决,红裳亦是心疼:“他……他就是一个坏胚,如何能配得上您?”
虞嫤摸着自己的粉嫩的指甲,目光变得深邃,笑容也变得难以捉摸。
“他是坏胚,我又何尝是好人?”
隔了五六日的光景,虞嫤脸上的红疹终于见好,露脸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本以为,第一个摸过来的会是柳遗直。
岂料,第一个叩响屋门的居然是柳懿星,张口便是气势汹汹地质问。
“虞嫤,你什么时候勾搭的我五叔?”
“……我没有勾搭他!”
虞嫤看到她时头痛不已,她的生活已经足够凌乱,真不想和一根筋的柳懿星针锋相对。
“没有勾搭,他能用南五道的商路,换陛下的赐婚圣旨?”柳懿星冷笑,“你一个皂吏之妻,如何配得上我五叔?”
“那你应该去问陛下!”
“……你,不要脸!”
虞嫤斜眼瞅了她一眼,‘哐当’一声关了门,那带着寒气的门板险些夹到柳懿星的鼻子。
“你……虞嫤,你若是识相,就应该将你那见不得人的身份告诉陛下,而不是赖在我柳家不走……”
“你是曹子安的原配发妻,夫君还活着,便想攀我五叔的高枝儿,你简直在玷污我五叔……”
红裳站在檐柱的一旁,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眼眸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儿。
就在她发愁,该如何将人弄走时,屋内忽然传来了摔杯的声音,她的双眸瞬间明亮。
这一刻,她不仅笑容真挚,就连脚步也轻快起来。
健步如飞地走到柳懿星背后,一掌劈在她的脖子上,眼睁睁看着她摔倒地上。
“姑娘,柳五姑娘忽然晕过去了,我现在就送她回去。”
也不等虞嫤的回复,她一把将人抓起来抗在肩头,然后满面春风地离开。
是夜,星辰泛冷,北风骤起。
虞嫤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裙,坐在铜镜前画着额前的花钿,原本便艳若桃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娆妩媚。
听到窗柩前细微的响动,她抬眸轻瞥。
靛青色的长衫,将柳遗直的身形修剪得甚是笔直,风流的眉眼,似乎处处含情。
最值得说道的,还是他微勾的薄唇,邪魅且又勾魂,就像是暗夜中的妖精。
虞嫤观察柳遗直的同时,柳遗直亦观察着她。
她肌肤胜雪,双眸似泉,妆容妖艳且夺魄。
那锦缎似的秀发,被懒散地绑在身后,水蓝色的长裙,穿得并不整齐,却自带一股魅惑。
——顾盼回眸之际,皆是风情万种。
“这样的装扮,倒是难得一见!”
“青楼楚馆待久了,自然也染上了几分习性。”她笑着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柳遗直,“五叔混迹其中,应该最是清楚才是!”
她纤腰微步,眉目含情。
外披的轻纱若隐若现,露出一双白皙如玉的双脚,每走一步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