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质问得不到回应,红裳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好在,虞嫤在紧要关头点了她的穴道,否则定会惊动外面的女婢。
届时,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红裳,我曾犯过蠢,可我不会犯贱!当他带着锦衣卫冲上君子门时,在我眼中已是死人。”
虞嫤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神色间带着掩饰不住的自嘲。
“等将那人寻到,完成师傅的遗命后,我会亲自去取他的人头,祭奠君子门战死的英灵。”
许是虞嫤安的抚起了作用,红裳狰狞的表情逐渐平和,只是眼中的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像是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地外溢。
以至于,虞晚回来的时候,她的眼眶还泛着红。
“挨训了?”虞晚笑着逗打趣,“要不你去我身边侍候,我脾气可比阿姐好多了!”
“奴婢要跟着我家姑娘!”
好似生怕虞晚抢人,红裳说完便一溜烟地跑掉,以至于前者,痛心疾首地朝虞嫤控诉。
“阿姐,这丫鬟和你一般,忒无趣!”
虞嫤压根不给她耍宝的机会,直接询问柳二夫人那边的情况,得知她接了抄写《金刚经》的‘营生’,无奈地指了指小几上的《诗经》。
“这柳家人,是不是都喜欢让人抄书?”
“就是,这些人太可恶!”
虞晚闻言极力附和,许是觉得虞嫤的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转移了话茬。
“阿姐,你是不是早就知晓婚约的事情?”
“哦……何以见得?”
虞嫤拿起《金刚经》随意翻了两下,里面的内容可比《诗经》多了不少,这位柳二夫人恐怕比柳遗直还要难缠。
“柳懿星那祸害,当堂说出来你和大堂兄的婚约时,你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虞晚挠了挠前脑勺,神色讪讪。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娘亲觉得晦气,不让我说!”
“娘亲能管得住虞家人,却管不住柳家人,那些碎嘴的婆子,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给红裳听,我焉能不知情?”
“那你……有什么想法?”虞晚试探性地询问,“大堂兄那般品貌俱佳的人,可是打着灯笼难寻。”
“时过境迁的婚约罢了,他曾有贤妻傍身,我亦曾有良婿伴榻!”
虞嫤瞧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眉头猛地一拧,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你们该不会觉得,我知晓婚约后,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柳承宗娶我吧!”
“怎么会?”虞晚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金刚经》,笑着跑远,“阿姐,我先去抄书了!”
虞嫤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起身朝着书案走去。
她倒是没有虞晚那么自觉,盯着《诗经》看了两眼,便自顾自地为柳承荫画像。
画像成型时,她眉头蹙得极高,好似能夹死蚊子。
许是心里面莾着一股狠劲,她凭着儿时的记忆,在纸上不断涂涂画画,不一会儿,便浮现出一个中年男人的画像。
只见画中的男人眉眼英挺、气势天成,特别是那深邃的双眸,似乎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情绪得以控制的红裳,探头探脑地瞥向两幅画像,眸中满是疑惑。
“姑娘,您这是?”
“你觉得,他二人可有相似之处?”
红裳虽然不识画中人,却也能猜得出,这年轻男子便是她们的任务目标——柳承荫。
可是,那中年男人又是谁?
“瞧着,不太相似!”
虞嫤闻言垂首不语,随手撕了中年男人的画像,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柳承荫的画像上。
“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柳承荫的身份。”
红裳眉头紧皱,按照前门主临终所言,她们寻找的人绝对在柳家,甚至是‘承’字辈当中的某一人。
这查来查去,也唯有柳承荫最符合。
可是,姑娘貌似不太认同。
“您若是怀疑,那么只能从腰部的胎记入手了,只是柳承荫平素深居简出,连贴身的丫鬟女婢也没有,无人知晓他是否有胎记。”
“总能找到机会的。”虞嫤盯着画像思忖许久,抬眸看向红裳,“莫要刻意打探柳承荫的事情,其他几位也别落下。”
自己之前的回答,看似打消了柳遗直的怀疑,可他就像是闻腥而动的野兽,稍有不慎便会疑心病再犯。
接下来的几天,虞嫤鲜少碰到虞晚。
她不是夜以继日地抄写《金刚经》,便是被柳二夫人拉去立规矩。
——真正做到了日出问安、日落跪安。
这一晚,明月悬空,清风拂面,直至府门落钥,虞嫤也不曾听到隔壁有动静。
“你去问一问,阿晚怎么还没回来!”
红裳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