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没有刻意遮掩,赛老板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看了眼背过头不与她对视的男子,赛老板冷笑一声将银子收起来。
都想分一杯羹,可却没有那个能力赚这个钱。他们只知道她赛西施卖的贵,却从来不敢来瞧瞧她这里面的东西。
一个个只敢在背后编排人,对上她又挂上笑脸,一口一个赛老板叫得亲热。
赛西施扶了扶鬓边的金簪,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起初她刚接手这甘昙堂的时候不是没有过流氓来骚扰,被她教训了一顿后就乖觉了。
那些人看她一个女人,又生意不错,自然是眼红眼热。见她会武功,又怂的不敢让她发现那些恶心的心思。
赛西施是知道他们私下里是如何编排她的,什么给有钱的老爷做外室都是轻的。
赛西施每每听到那些都觉得可笑,他们生意比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只有用那种下作的流言来抹黑她。
毕竟这世道对于女子有诸多苛刻,纵然不在官宦人家,可这江湖,不也是人吗?
要毁掉一个女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她失去他们所谓的清白。纵然她行得正坐得端,可是他们依旧会给她扣上各种污名。
身子干净了,就在那些流言蜚语中让她肮脏不堪。
仿佛这样了,她就是一个卑劣低贱的人。而她凭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成了所谓的“嫖资”。
这样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手中的每一个铜板都挣得干干净净,她赛西施挣得再多也是脏钱。
他们不稀罕。
赛西施嗤笑,她见过那些人眼眸深处的贪婪。稀不稀罕的,又骗得过谁呢?
索幸她向来不在乎那些人的编排,不痛不痒的,甚至比不过蚂蚁叮咬。
外面的话伤不了她的生活,她依旧活得自由自在,挣得盆满钵满。
每当她看到那些人看着她手中的银子那充满妒忌怨恨的眼神,她就舒心极了。
就喜欢他们那种眼神。
哪怕他们将自己说得如何正直,依旧改变不了他们怨毒嫉妒的内心。
每当他们编排她的时候,最先冲出心底的不是愉悦,而是挣不到那些银子的妒忌和渴望。
痛苦的不是她,而是他们。
赛西施撑着下巴咯咯一笑,见那些自认为隐蔽窥探的男人们慌乱地收回视线,眼中闪过嘲讽。
到底是谁恶心?
……
邵君玉拎着竹筒左拐右拐,看了看面前破败的巷子仔细辨认后走了进去。
巷子里只有两三户人家,皆是破旧坍塌的院子。最里面的一家门口蹲着一个小孩,背对着邵君玉低着头,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兄弟,这里的主人是姓陈吗?”
邵君玉见他不搭理自己,正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些什么。正准备推门而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邵大哥?!”
邵君玉扭头一看,正是他要找的人。而地上原本不搭理他的小孩快速起身,急冲冲地扑向走来的少女。
“姐姐!小文等了你好久了!!”
邵君玉看他身高应该是八九岁,可是言语间却有股三岁幼儿般的稚气。猜到他应该不是寻常孩子,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陈亦珊被他抱着有些尴尬,她眼神有些飘忽,不敢去看邵君玉的眼睛。陈修文这样一看就不正常,她害怕邵君玉眼中的鄙夷。
“陈姑娘,这是我答应给你买的川贝雪梨。”
邵君玉并无异常,他并不会因为别人痴傻就会瞧不起。将竹筒递到她面前,却见她迟迟不接。
“陈姑娘?”
陈亦珊看着近在咫尺的手难免耳根发热,她原先是诓骗他的,没想到邵君玉竟然真的从赛西施那里买回来了。
“邵大哥,你之前打翻我的那碗其实不是甘昙堂的。”
她的那碗不过是三个铜板一碗的糖水,而赛西施的川贝雪梨却是五百文。
“我知道。”
邵君玉虽然没有那么多心眼,但他不是傻子。他打翻陈亦珊的是一碗绿豆汤,可她却说是川贝雪梨。
不过,是他有错在先。既然她要,赔给她便是。
邵君玉并不觉得生气或者其他,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她迟迟不肯接,邵君玉猜到是她不好意思。他将竹筒塞给一旁打量着他的陈修文,便准备告辞离开。
“在下还有事,陈姑娘,就此拜别。”
看他并不生气,陈亦珊原是高兴的。可见他要走,陈亦珊连忙伸手去拉。
邵君玉往一旁一避,见她抓了个空,神情有些尴尬便率先开口。
“陈姑娘还有何事?”
陈亦珊将手背到身后,笑着说道。
“今天多亏邵大哥相助,我还没有好好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