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斗转直下,连续五六天都是阴云密布,可偏偏一滴雨没有,只是个冷。
每天早上我都冻的缩在被窝不出来。
清雾也仰天长叹,好冷,今年怎么冷的这么早。
但没办法,只要有想干的事,不得不做的事,人就能从被窝里爬出来。
比如清雾。
她把饭端回来,叫我起床,我总是念叨不去了今天不去了。
可是等她一出门,马上从被窝钻出来,三下五除二,吃好喝好穿好,跑着往封水的药庐钻。
封水是很勤快,不管我去的早还是晚,他从来没闲过。
有一次去的早,还碰见邻家老婶子,抱着一小孩磕头千恩万谢。
但不管早晚,见杨替的次数都少了。
日短夜长,据说杨替拜了封水为师(他单方面的想法),将军府里还有工作,为了平衡两者,特意选了夜班值。
有一天,我让清雾去找他办事,才知道他鸡鸣时分才下值,睡上两三个时辰就起,练功完毕,才去封水处。
“怪不得,只在下午见过几次,精神可真好。”
我一天不睡够四五个时辰,整天都没精神呢。
封水可能是个好师傅,但不是个好爹。
天亮的越晚,我起床越晚,起初去的晚,他还骂人。
他一骂,我脸色就变,骂了两次,可能是怕刺激到,就随我了。
嗯,真的太冷了。
我特别想下一场雨,不过三天,肯定会放晴。
研磨药粉时的祈祷被听见了,封水看我一眼,把他晾晒的药草全放屋里了。
“你一个人,忙这个忙那个,又能炮制多少药材,要我说,不如搬个椅子坐到街头,只看诊,不卖药,钱也赚了,活也省了。”
大大小小的筐子摆了一院子,他忙不过来,我也帮忙,才发了两句牢骚,他又生气了。
“行啦行啦我知道啦,你宁愿闲着也不想有人生病!”
也不知道是我乌鸦嘴成真,还是封水会看天,才把东西收进去,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得,我被困到封水的小院了。
星铭最近待在军营,过两天才回,不知道清雾会不会驾着马车来接我。
如果没人来,我就赶明了再回。
这破雨水,下个不停。
黑压压的天,还伴着电闪雷鸣,院里已经有了积水。
封水跟没事人一样,还在整理他的药材。
这个看看,那个摸摸,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凑过去看热闹,晒干的、切块的,混到一起,什么也分不清。
他见我好奇,随手拿了一片老树根给我吃,我百般嫌弃,凑单鼻子闻,一股淡淡的药气。
“真的能吃?不骗我?”
我塞嘴里一嚼,真是老树根啊。
但是慢慢咂摸出一点甜味儿,脱口而出:是甘草。
他笑了,我也高兴不已,转念又觉得不对,封水这是把我当小孩哄呢。
但管他呢,有人哄总比没人哄强。
雨下的早,天又黑沉,不知道过了多久。
杨替一直没来。
不过也是,他是将军府的私兵,训练、站岗、巡视,那才是他的日常工作,就算为了学医,也不能主次不分。
可封水的小院不暖和,屋里漏风,我冷的几乎要发抖。
“有床被子,你去披着?”
怎么说呢,就算他是我义父,但毕竟不是亲的,孤男寡女,再…还是忍着吧。
说不定清雾一会就带人过来了。
等啊等的,终于等到了跑腿干活的,是邓卓。
自从星铭把清烟安置到少将军府,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生辰那天少将军府失火,邓卓不在,后来府里的修缮工作,星铭就全权交给他了。
怎么说呢,有时候办事老道的程度,比老管家还老道。
我是不知道有灰子秃子盯着,老管家也在,也请了专门的工匠修缮,邓卓去那里是全权管理什么的。
星铭不说,我就不问,但用脚后跟也知道,肯定和清烟有关啊!
我本来是假装不知道的。
后来星铭卖化妆品的表妹,来信告知,说有一款胭脂成分,用量放错了,让我扔掉不要使用。
而那胭脂,清雾翻了个遍,没有找到。
星铭亲自去拿的,不在我这,还能去哪?他明面上也没去过少将军府,可是邓卓天天往返,所以我断定,事无巨细他都知道。
本来没想起来,今天他来接我,可正好撞上了。
我进了马车,就言语之中向他打听,星铭最近有没有去过少将军府,每次都做了什么,待了多久,有没有送过什么东西。
邓卓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