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院子,金安宁感觉肩膀一重,转过头,褚卫靠着她面色苍白,冷汗淋淋。
他刚还跟没事人一样,原来是在强撑。
金安宁想说什么,他比了个嘘,她自觉闭嘴,扶着他回到自己的院子。
褚卫一落座就痛得弹跳起来。
那鞭子是从后背贯穿到大腿,屁股尤其受力,眼下火辣辣地疼,他只能半扶着半侧坐下来。
金安宁从果盘里扒拉了颗橘子剥皮,见他这惨状,忍不住道:“你不会是捡来的吧?”
褚卫扯唇:“我倒宁愿是捡来的。”
金安宁耸肩:“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如今跟捡来的也差不多了。”
褚卫脸色垮下来。
金安宁自觉不能往人伤口倒盐,于是把盒子拿出来:“让你开心一下。”
她便见他取出只玉镯出神,仿佛通过它在看什么。
下一秒,他又把盒子扔给她。
她不解看他,只听他毫不在意道:“送你了。”
金安宁愣住,他大费周章拿回母亲遗物,就这么轻飘飘一句送人了?
褚卫挑眉:“虽然你笨是笨了点,但也是我娘名义上的儿媳妇了,爷可把话撂这了,镯在你在,镯没……你这世子妃也就别当了。”
金安宁捧着盒子眉开眼笑,这金主说话虽然不中听,可他大方啊!
“谢谢老板!”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老板?
褚卫瞟向她,见她乐得没边忍不住弯唇。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笨蛋。
这时候,管事冯妈妈带着丫鬟走进来,她看着褚卫心疼道:“世子以后莫要冲动,您若是有个好歹,小姐地下有知定会怪我没好好教导你。”
褚卫道:“奶妈别担心,爷自有分寸。”
冯妈妈剜了金安宁一眼:“世子肯定是受人蛊惑,以后别人犯傻你可不能跟着犯傻。”
金安宁内心嗤笑,但这会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冯妈妈自讨没趣后进入正题:“世子爷,您这两天忙着成亲都忘记喝药了,赵太医说过这药可不能断,您赶紧喝。”
说完她示意身后的丫鬟把药端上来。
丫鬟从金安宁面前走过,药味飘散到空中,她剥瓜子动作一顿,眯起双眸看向那碗药汤。
气味不对。
眼见褚卫端起碗就要喝,金安宁眼疾手快抓住他袖子,褚卫不解看她,冯妈妈刀一样的目光也歘地声扫过来。
可金安宁眼下不能直接指明药里有毒,只能找借口拖延时间:“这药黑乎乎,看起来好苦。”
褚卫不在意道:“爷都喝了十几年了,习惯了。”
说完他就要往嘴边递,金安宁再次拦住他,赶在褚卫发火前道:“热气腾腾的,等会再喝吧。”
褚卫摸碗壁就知温度适宜,只觉金安宁在没事找事,于是把她手拨开:“去去去,一边玩去。”
冯妈妈不客气道:“金小姐,你莫要耽误我家世子喝药,若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金安宁瞥向她:“我嫁过来是给世子冲喜的,你没见他新婚夜以后人都活蹦乱跳的,可见我比灵丹妙药还灵。”
冯妈妈冷哼:“你少往脸上贴金,那是我家小姐在天上保佑世子。”
金安宁眨巴眨巴眼:“你是在质疑皇帝陛下的旨意吗?”
冯妈妈倒吸一口冷气,这话可不能乱接,是要砍头的,她索性不跟这傻子争辩,转头哄着褚卫:“这里头药材珍贵,有味药是要当日采摘当日煮,我亲自看了两个时辰的火,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世子莫要辜负了老奴的心意。”
褚卫点头,下巴微仰就要喝进去。
金安宁眼瞅没办法,直接扑过去,抬手就将碗打翻。
“哐——”
药汁洒了一地。
褚卫眉头青筋直跳:“金、安、宁!”
金安宁拍手笑道:“小哥哥真棒,终于记住我的名字啦!”
褚卫皮笑肉不笑:“你这让人记住名字的方式可真别致。”
金安宁嘿笑:“谢谢小哥哥夸奖。”
褚卫敛笑,怒吼:“给我出去!”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金安宁低眉耷肩转身,路过怒气满满的冯妈妈时,她抬眼提醒道:“现下已是半夜三更,你那味当日采摘当日煮的药草已经不新鲜了,可不能再煮给小哥哥喝,万一中毒了咋办?”
冯妈妈原先是打算等会再去煮一碗,哪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含恨目送金安宁蹦跶着出房门。
“世子,您可得好好责罚金小姐,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褚卫扯唇:“她要是知道天高地厚,就不会这么笨了。”
冯妈妈一噎,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