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的事了。当日奉崖主之命去刺杀陆府之主,结果仅凭他们两人竟灭了白暮山庄一众杀手。当时我便注意到了此女,事后便命人去查了查她的底细。结果得知她正是中原国朝廷密密寻找了一年之久的人,云候的嫡女,及笄当日遭人设计,不明不白沦落江湖。
只是当日离得太远,隔着朦胧雨幕,倒是未能看清她面容。”说到最后,柯天序嘴角不禁溢出了一丝感慨的浅笑,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惋惜。
柯天序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连那女子的容貌性情都不知,竟想将人家据为已有。不过能够让陆景行与延陵栈如此在意的女子,他想来这女子的性情样貌应该不会差。同样是与延陵栈抢女人,他当然不能白白便宜了陆景行。
顾盼曼目视着远方的青山游云,笑得很是玩味:“你这报复有风险,小心弄回来一个粗鲁蛮横的丑女,那柯门主下半生的日子可就有意思了。有谁不知,云候势力滔天,那六皇子娶她之心,恐怕是不言而喻了吧。不过这样一来,虽然将你自己搭进去了,而你倒是可以使延陵栈失去一棵大树。划算。”
古珉罗眉宇间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忧虑,垂头轻轻一叹,心中一番犹豫,还是不得不再次开了口:“柯兄还是三思而行为好,此事关乎甚大。就算延陵栈不是真的在意,那云候怕是也不会放过你,如若为飞彻崖招来不必要的祸患,义父那里也不好交代。”
“无妨。到时木已成舟,他云候还能怎样做,还不是得乖乖妥协。这个钟离湲,我要定了,今日便亲手拿下她。”柯天序从容淡定,对于古珉罗所言毫不在意。
各大门派此刻还在分头搜寻线索,在附近的山林坡地上穿梭,甚至是不放过一草一木。然而柯天序他们将事情做得太过干净,依据陆辞当日得到的线索,在这附近便断了,如今这么多人分头行动,却依旧没有一点进展。他们也曾向当地村民询问过,然而那些人却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对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们也不好动用武力来逼问。
烈日高照,陆景行手握陆离剑,站在一棵树下,望着那些三三两两在山地上悠闲耕作的农人,面带狐疑之色陷入了沉默。凌潺从蜿蜒的小道上走来,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开口道:“你也对这些原住山民产生了怀疑?”
“嗯,看来小潺也发现了。这些人是太过可疑了,他们在劳作不假,可是却不像一个长期耕作的农人,你看他们的动作,并不娴熟。还有那握锄头的方式,如此最费力。如若是正常农人,断不会如此的。我在想,我们是被原先已掌握的线索所误导了,查找的方向似乎是错的,不应该放在死物上,关键线索还在这些人身上才对。”陆景行话语平和,微眯了双眼,视线始终不离那些农人手里的动作。
凌潺听陆景行这样说,也将视线凝视在了一个手握锄头的农人身上,却未看出个所以然来。她茫然地粗了蹙眉,轻声叹道:“陆大侠还做过农活不成?我倒是并未看出他们锄地的动作有何异常,只不过他们每个人握锄头的方式不同罢了,这也许与习惯有关呢。不过,你观察得真仔细。”
对于凌潺这个从未做过农活的人来说,要让她从这方面发现异常,还真是有些难度。当然,不只是凌潺,对于其他门派的人来说,同样如此,对于农事是一窍不通,因此又怎会去注意这些。
两人浸沐在浓荫下,衣衫迎风轻扬,陆景行摇摇头,轻语道:“农活倒不曾做过,只不过儿时同父亲学过种植药材,这些最基本的技巧都是父亲告诉我的,这些年来,倒也未忘。那小潺又是如何发现这些人可疑的?”
“看来这一次我们所思考问题的角度是不同的。我是说,这山村内虽有男有女,但是这么久了,我们却没见到一个老者或是孩童,这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凌潺脸上布满了狐疑。将陆景行的说话综合在一起,她细细一想,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觉得这些人有问题。或许救出陆伯他们的关键所在便是这些人,这些人也许正是看管陆伯他们的人。当然,陆景行也想到了这些。
然而,两人很快意识到一件严重而又可怕的事,心头一跳,互看一眼,陆景行先开了口:“此地的庄稼葱郁,绝非这些人劳作的结果。看来此处的原住山民多半已身遭不测,被这些贼子取而代之了。”
“这些人好狠,为了对付我们,甚至连普通人都不肯放过。我们还是来晚了。不仅来晚了,更是觉醒得太迟,飞彻崖的人多半已收到这些人传递出去的消息,会对我们有所行动,救人之事看来是不能再耽误了。”凌潺望向那些耕作的农人,眸光一冷,脸上却难掩焦急。
陆景行那握剑的手紧了几分,压抑着心中的愤恨,面容冷静:“嗯,但也不能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先与众人商议一番,这些人多半是死士,对付他们需秘密行动,相信很快便可盘查出结果来。”
“谁?!”鬼祟的脚步声在两人身后渐行渐近,凌潺一声冷呵,警觉地回过身看去,身着一袭破烂衣衫的老头正向她与陆景行走了来,幽黄的面容上挂着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