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上前拉开他们,一齐解劝。邱洛英面子上挂不住,当着众人,却也奈何不得。江离却一笑了之。荼小西早回了屋,闭门不出。她拿定了主意,等天色晚了就走。只是没想好去哪里,或许去找香公子,或许继续流浪,总之,不会去摘星阁。
天将黄昏,荼小西正收拾着衣物,听见有人叩门。云起在门外叫道:“荼儿,出来,我带你去瞧个好东西。”
荼小西打开门,云起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说道:“荼儿,跟我来。邱老儿跟小江去后山切磋去了,丫头们都去观战,庄子里就剩咱俩啦。”
荼小西噘着嘴:“还打啊。他们俩加起来都五六十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云起叹气:“唉,我老人家命苦,交的朋友没一个省心的。幸而孩子们都懂事。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儿家好,清灵秀美,不似那些臭男人,污浊不堪。”
荼小西笑道:“云师父,您也是男人呢。您这么说,欲置自己于何地?况且,您这话也不能一概而论,男人不全是污浊的,比如云师父您,还有何师父,还有我前几日遇到的沈青衫,都不错呢。江大哥也不错。”
“小江呀,一直不错,要是老邱不挑事,那孩子倒算谦和。说起来,好像就老邱一个不省心的。”
“其实,邱阁主人也不错,就是性子差了点儿。他与江大哥,呃,不会出事吧?”荼小西难免有点担心。若真是出了事,自己可就责任重大了。
“傻孩子,他俩要是会出事,也不会等到今日了。话说起来,小江虽然年轻,却每次都略胜一筹。只是邱老儿好胜,小江得让着他,还不能让人瞧出是在让着他,也倒为难了。”
荼小西听得心痒,恨不得跑到现场观战,却又怕自己到了跟前,二人更难收手,只得作罢。一路想着心事,跟着云起到了书房。
云起嘀咕着:“邱阁主?到现在连个老师也没混上,还想当丫头的师父呢,这老邱,这回输惨喽!”
云起在一摞画纸里面翻找,嘴里喃喃道:“明明放在这里了,怎么又找不见了?”
荼小西见书房仍是乱糟糟的,动手捡拾地上的纸团,把散开的画轴卷好插好,又捡拾着地上的毛笔,检查是好是坏。听云起嘟哝,便道:“云师父,瞧您这里乱得!就算是小偷来了也得迷路!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宝贝,就藏到你这屋里,保管谁都找不着。”
云起叹道:“真是人心不古,这么好的丫头也学坏了。我若是不藏到一堆废纸里,被邱老儿见了,抢去了,拿什么在你跟前儿献宝?”
说得荼小西更加好奇,什么宝贝这么好?少不得跟云起一起,将满屋子的纸张一张一张细细查过,再分类整理。忽听云起叫道:“呀!找到了!原来它跑到这里了!”只见云起小心翼翼地从一摞纸中抽出一张,满意地端详着。荼小西凑过去,才看了一眼,忍不住掩口大笑!你道纸上有什么?
原来那是一幅画。画的正是邱洛英与江离打架的场面。邱洛英横眉立目,连头发都是竖起来的,正跳起来,摆着招式,手里的扇子已经插入树杈,一只脚还飞起老高,鞋子半趿着……江离状态还算正常,面上带笑,悠然自得,闪身躲过邱洛英的攻击,拿木棍捅邱洛英的腋下!这还不算,旁边还画了两只斗鸡,状态与二人神似!
荼小西笑了又笑,几乎直不起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那画儿,说道:“云师父!你这——要是画的我,定要找你拼命!”
云起凝眉,说道:“没那么严重吧,这就要拼命,我老人家的命可不够这些人拼的。”
荼小西听得此言,眼睛一亮,问道:“这么说,云师父必然还有别的?”
云起一愣,回想自己刚才说话的话,果然有漏洞。可他不想承认,于是就打着哈哈:“有别的啥?你们师娘管得严,没给我零花钱,我可啥都藏不着。”
荼小西撇嘴:“云师父,您别装了,我都听见了。您这里,是不是还藏的有老邱他们的画儿?画的什么,给我瞧瞧?哎呀!您就给我瞧瞧吧,又瞧不坏。我保证不说出去!”
云起拗不过,只得继续翻找着。心里盘算着,用什么东西把这丫头打发了呢?这丫头太伶俐,不好糊弄。荼小西在一旁也帮着找,边翻边说:“云师父,您可不能糊弄我。不然,我就告诉他们去,说你这里有好些画着每个人丑态的画,叫他们给你这屋子翻个底朝天,不信找不着。——咦,这是谁?”
荼小西抽出一张画纸,好奇地看着。云起凑过去一看,呀!可了不得!荼小西把他夫人的画像给找出来了!画上的云夫人,明眸皓齿,头发乌黑,一袭红裙,外罩大红披风,立在一株梅花下,含笑凝睇,说不出的端庄秀丽,道不尽的妩媚柔情。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脉脉含情。荼小西看得呆了。
云起拿过画儿,叹息道:“可惜哟,红颜弹指老,秋去霜几丝。当年拙荆的容貌,差不多与丫头比肩了。如今才几年,都成了老太婆了。”
荼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