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跟杭司讲述当时发生的情况时,年柏宵会好心地强调个一句半句的。“但其实在房门口的时候你就不对劲了,很冷漠。”
杭司窝在沙发里,室内的光鹅黄,均匀落在她的头顶。她的长发被映得光泽,眉眼间全是困惑,跟她平时淡漠的形象大相径庭。脸颊粉白的,甚是可爱。
陆南深靠近杭司的时候十分谨慎,年柏宵想上前帮忙被陆南深给阻止了。终于挪到杭司的侧面,那头,大师父和芸芸爸也就位了。
“杭司。”他小心翼翼轻唤她的名字。
说到这儿年柏宵回忆了一下,然后再次确认说,“没错,就是很冷漠。”
芸芸妈泪眼婆娑的,刚要喊就被大师父给阻止了,这个时候突然大声恐怕会刺激到窗台那两个人。
距离近了陆南深才看清杭司的神情,她跟完全低垂着脸的芸芸还不一样。杭司是目视窗外,视线微微向下,像是在看着楼下。
杭司在他怀里挣扎,虽说没像芸芸那种反应激烈,但明显的是想摆脱他的束缚。年柏宵见陆南深的手臂都绷着劲呢,条条肌理结实分明的,走上前叹气说,“你是不是不会抱人?她看着不大舒服。”
见他俩脸色都不对劲大师父也心知肚明了,跟他们说,“尽量把她俩的注意力往这边引。”
可在那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芸芸的事件上了,虽然陆南深也觉得杭司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还找不出纰漏,就松了手让她进去了。
大师父压低了嗓音问陆南深,“你们这位朋友进来之前是个什么状态?跟之前一样吗?”
陆南深始终听着呢。
鞋底轻轻摩擦鹅卵石,衣衫被夜风吹动的声音似乎位置高了些。陆南深心中一凛,他听见杭司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小,“好啊,好啊,那就一起死吧。”
陆南深的心一下揪起来了,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她会一个踩空掉下去。
但他表达不明白,就转头看陆南深求助。陆南深思量了少许找到了合适的描述,“就是当时的你很陌生,眼睛里一点情感都没有。”
年柏宵还要说什么,就见陆南深抬手示意了一下,年柏宵立马噤声。
经过大师父这么一问他俩才意识到,杭司确实早就有问题了。
见气氛凝重,长戒大师父询问情况,芸芸妈哭得紧说不出来什么,芸芸爸把情况简单说了。
眼神竟是很专注,看着什么人?
杭司盯着他,眼神像是很迷惘。陆南深跟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竟生生打了个寒颤,怎么说当时的感觉呢?就好像她在看着他,可又像是在看着他背后的人。
见杭司要往屋子里走,陆南深一把拉住她胳膊,“别轻举妄动,她站在窗子前呢。”
“不这么抱还怎么抱?”陆南深就是常规将她拦腰抱住的,顶多就是担心她挣扎摔了所以用了点力气。
大师父的意思很简单,有人引起她俩的注意,他和芸芸爸打算一左一右趁其不备将她俩拉下来。
一直是芸芸细碎的声音——
陆南深以为自己会对着空气说话,很明显杭司的就跟中邪了似的。不想这一声她竟听到了,蓦地扭脸看着他。
长戒大师父显得忧心忡忡。
良久后她才把嘴里的那口水咽下,说,“你们不是说我平时也不怎么……理人吗?”
芸芸需要带到道坛那边,临出屋的时候大师父看向这边,建议陆南深将杭司也带到道坛那边去。陆南深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他不是很相信所谓的中邪一说。
而这时芸芸也扭脸来看他,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竟伸手指着他咯咯笑。大半夜的她这么一笑,全屋子的人都起鸡皮疙瘩。
有动静。
年柏宵见杭司一个劲推搡着陆南深,于心不忍,“要不然你先把她放下来?”
陆南深不想放,可又拗不过杭司,只能将她放下。杭司看着神志不清,所以他虽然放下她了,但一条手臂还圈着她,不让她离开他的范畴。
杭司被箍着走不了,就抬手推他的胸膛,呜咽,“你想怎么样?我求你放我走吧,要不然你杀了我、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