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不知不觉中沈纪毫无意识的翻了个身,一件东西咕噜噜的从他的口袋里滚落了出来,正砸中睡梦中的小考拉头上,小考拉也没睁眼,只是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拨了拨,那东西又重新回到了沈纪的身下。
两个睡梦中的家伙都不知道,那件滚落的东西正是之前沈纪收在怀里的红色盒子,此时透过那些细致镂空的花纹,正隐隐的透出淡红色的光来,忽明忽暗像是人在呼吸。
而此时的沈纪似乎漂浮在汪洋的大海之上,灰蒙蒙的天空只能看见厚重的雾气,朦胧中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上方。
“这世间的精彩不过是千年的轮回,苦苦挣扎又何必?”,四周响起接连不断的声音,苍老而又无助,“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四周的影像随着渐渐消退的声音慢慢变得明亮而清晰。
有人类腰系兽皮,手持简易的兵器追逐猎物。奔跑的声音和野兽的嘶吼仿佛从四面八方传。
远古的人类在山火中绝望奔逃。滔天的火焰似乎填满了所有视线能及的角落,各种动物的嘶鸣和挣扎之声混在烈烈的火光中,炙热的烟尘让沈纪都无法呼吸。
有人类在一片汪洋的洪水中挣扎。简易的木筏在巨浪中上下翻滚,随之在波涛中被击得粉碎。
有人类在哀鸣和痛哭中埋葬同伴的尸体。近的,远的可见之处遍是满野的新坟。
有人类为了食物而相互拼杀。
有人类手持刀剑在战场上争夺。
有人类在弥漫硝烟的废墟里,失去了两腿艰难的爬行。
有人类在沸腾的广场上欢呼雀跃,下一秒巨大的火光、爆炸声就充斥了整个视野,尘埃落定,满眼的残垣断壁,残肢碎片……
下一秒更加巨大的亮光在天边升边,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能看到的只有明亮炫目的光。
四周慢慢的暗了,留下灰蒙蒙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冰原。远远的一群人,有男有女,穿着残破的衣服在无尽冰雪中艰难的行进。
无边的昏暗呼的一下亮出一淡淡的火光,远处升起一堆篝火,而火边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手持宝剑起舞,或绵软悠长,身周只见寒光阵阵,或疾风落叶,衣影腾挪。
画面变换,视野中出现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为首骑兵方阵中间一人英气勃发,手指乾坤,然而下一秒带着银盔的头颅瞬间爆开,整个身子翻落马下。高岗之上,有一个看似十分熟悉的身影,动作从容,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东西,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高岗之下那个越渐纷乱的队伍,然后步履从容消失在视野之外。
视野中的影像再一次变换起来,变得纷杂不堪,有耕牛在田间劳作,有现代的机械在播种,在收割,有古老的纺车,有现代化的纺织工厂车间,有钻木取火的昏暗,有一根火柴的点燃,有木轮的马车在湿滑路面上艰难行进,有现代的汽车在宽阔的公路间飞驰,有小鸟在天空中飞翔,有飞机在高空中掠过……
一柄宽阔的巨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使他费力呼喊也发不出声音,扭动的身体也逃不出那迎头而下的冰寒。
下一秒,整个世界又爆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只是那一瞬间,所有的景物变得支离破碎,化作尘埃……
猛然间的惊醒,沈纪感觉周身上下的冰冷,原来在刚才的梦魇中,出了一身汗,昨晚还来不及脱下的衣服潮湿片片。
刚要起身,忽觉脊背处一阵刺痛,伸手一摸原来是那个精制的盒子正压在身下。
看向考拉的时候,发现这小家伙已经起身,圆溜溜的双耳直立,两条胖乎乎的后腿正绷成了弓型,做着随时前扑的姿态。正要想着是不是刚才梦魇中的自己吓到了它,却听见窗外一声轻响,似乎察觉不到的影子在视线中一闪,窗子明显比刚才明亮了一点儿。
窗外有人!只是灵光一闪,身子已经一跃而起向窗子扑了过去,然而,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脚还没等踏在地面,就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嗯,十分正宗的狗啃泥。
再到他笨手笨脚的从地上爬起来,打开窗子时,哪还有半点儿影子。环看四周,天已经蒙蒙亮,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原本王义安排值夜的两个手下早就躲在外面的门垛里呼呼大睡。
正要仔细观察,房门忽然传来一声炸响,吓得沈纪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小盒子揣在了身上,又听见门外响起重重的敲门声和秦烈的声音:“少主,少主,你没事儿吧?”
要不是这房门足够结实,恐怕刚才又被这老家伙弄飞了。
刚一开门,秦烈就手拿钢刀冲了进来,差点和沈纪撞个满怀。这老小子来得仓促,衣服都没有穿好,见秦烈站在面前,身上还整齐的穿着衣服,心里也大感意外:这傻小子动作这么快,衣服都穿好了?
见沈纪没事儿,这才放下心来,秦烈也听到屋外的声响,就醒了。又听见沈纪扑倒在地的声音,还以为他又遇袭才匆忙赶了过来。
两人又回到窗边,仔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