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如果美好,就应该像孩子奖励的糖果,时不时拿出来炫耀,而不是藏起来,却又不敢忘。”
——谢初北
“所以,你有多久没提及过去这个词了?”
“这有什么好提及的?过去在我们的语境里,也并不是一个常用词,我们会更多的用到昨天啊,前天啊,去年啊,这种词。”
“不,你只是习惯了而已,我们会在回忆的时候经常用到这个词,你去任何一个酒桌上,听到最多的一定是我过去怎么样怎么样。”
“好朋友聊起最多的,也一定是过去。”
“可能是我比较看重未来。”
谢初北无所谓的说,他整个人都凹陷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
这是一个宽大的诊疗室,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直射进来,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白菡坐在谢初北的对面,她的面前放着黑色的笔记本,整个人在认真记录着什么。
“不,你只是在逃避,你构筑了厚厚的躯壳来保护你,过去不收拾干净,没有人期望未来的。”
“从几年前,你父亲带你来到这里,你就一直是这样,这样下去,我是治不好你的。”
“你可以试着和我聊一聊,你应该也很辛苦吧。”
白菡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她是谢初北的心理医生,这样的谈话每周末都会进行一次。
谢初北的眼神涣散了起来,却还是摇了摇头,过去啊,还真是遥远啊,遥远到他已经记不清了。
“没关系,或许你可以告诉别人。不过你最近的状态确实不错,我很欣慰你这样的改变,能告诉我原因么?”
白菡盯着他笑了起来,和她谈话,似乎总能让人轻松起来。
谢初北盯着落地窗外的天空,沉默了一会,他说:“大概是因为有新朋友了吧。”
“有空带我去见见你的新朋友们。”
诊疗的时间恰好结束,谢初北起身离开,白菡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轻声说。
“好的,那真的是一群很好的人。”
谢初北露出了一抹微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子里全是白菡看不懂的光。
从白菡那里离开,谢初北便接到了小俊的消息,让他今天去店里,他买的新桌游到了。
已经是深秋了,谢初北脱下了短袖换上了外套,整个人缩进了厚厚的衣服里。
整个十月,谢初北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许遥遥还是会喊他来吃早餐,拉着他去上课,带着他参加社团,空闲的时候,他们会去店里,帮胖老板忙,还会去宠物医院看望大白。
许遥遥说:“谢初北,你要认真的对待生活啊。”
想起许遥遥说这话时候的神气样子,谢初北便摇头苦笑,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被很多事填满生活了。
谢初北到店里的时候,许遥遥还没有来,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小俊、胖老板还有S已经摆好了桌游,拉着谢初北坐下,小俊一脸兴奋的开始讲规则。
那是一个有关王国和骑士,还有公主的桌游,玩家们既要在各种天灾人祸中拯救濒临毁灭的王国,还要找到流落在民间的公主,甚至要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
谢初北他们玩了很久,许遥遥却还没有来,过了一会,许遥遥才发消息过来:“我先不过去,你们好好玩。”
然后,谢初北便变得心不在焉起来,有些担心许遥遥。
许遥遥其实想象过眼前的场景,但当这一刻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窒息。
十几岁的男孩看到她走出宿舍的时候,一脸兴奋的过来抱她,嘴里还喊着姐姐,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一脸的厌恶与不耐烦。
许遥遥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男孩,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疏离与冷漠,她问:“许远?你们怎么会来?”
“他一直吵着要来你的大学看看,便趁着周末带他过来玩玩。”
“你趁着这个周末带他好好玩玩。”
这个被许遥遥一直喊做母亲的女人,似乎也没有多少的温柔。
“可我现在有事。”
许遥遥说着就想离开,女人尖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许遥遥,他是你弟弟。”
“姐姐,你有什么事情,我陪你去办。”
许远拉住了许遥遥的手,他的声音还带着稚气。
“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啊,说你两句就敢离家出走了,果然就是丧门星。”
许遥遥妈妈的声音就像是长了刺一般,狠狠扎进了许遥遥的心里。
许遥遥缓缓低下了头,那双发亮的眸子终于黯淡了下来。
“妈,别说了。”许远一脸的心疼,“姐姐她没有错,我来这里就是担心她,想看看她过的怎么样,如今她一切都好,我们就回去吧。”
“姐,对不起啊,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许远一脸的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