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军侯府。
白家所有的人都停在灵堂内,棺椁的盖子开着,白锦书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头上绑着白色的抹额,手上抱着白秉嗣的牌位。
白色的丧服里面,绑着厚厚的纱布,只要白锦书一动,便有鲜血从里面流出来,可这也不能拦着她带着所有的棺椁再出西京。
背着棺椁从红川赤壁回来已经许久了,这些尸体若是再存放,便要坏了,还有……
白锦书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一双断腿刚接上,还在隐隐作痛。
“娇娇,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有姑姑们在呢。”
白韶容看着身前的白锦书,沉沉出声。
“姑姑,是我带着舅舅跟哥哥们回来的,我理应再将他们入葬。”
白锦书摇摇头,看了一眼时间,转身,抱着手上的灵位朝着府外而去。
白秉嗣跟白承允等人的尸体放在八口棺椁中,被白韶容等人亲自背着出了军侯府。
军侯府门口,早已经围了许多百姓,直到看见白家人出来了,百姓们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两步。
“一品军侯府总帅白秉嗣出殡!”
“一品军侯府孤勇元帅白子平出殡!”
“一品军侯府英勇元帅白兴文出殡!”
“一品军侯府神勇元帅白天华出殡!”
管家白桦手上也抱着一个陶瓷罐。
罐子里面装着白家将士的骨灰。
那些骨灰都是赤壁一战中被火烧的将士们。
由于大胤不成文的规矩,人在火化后不宜装入棺椁内,否则那么多骨灰,绝对不仅仅只有一百二十口棺椁。
漫天的白色绢花飘在半空,落在百姓们的肩膀上,人人面露悲痛,随着出殡队伍朝着西京城门口而去。
队伍十分庞大,从远处看去,呜呜泱泱的将西京街道都给占满了。
似乎是知道白家人今日要出殡,百姓们也不出门做生意了,都自发的加入了队伍中,护送白家军惨死的将士们出殡。
“白家二公子,孤勇大将军白承允出殡!”
“白家三公子神勇将军白玉堂出殡!”
“白家五公子、六公子英勇大将军小将军白嘉年白宜年出殡!”
白桦跟在白锦书身边,随着撒在半空中的白色绢花大喊出声。
他的眼底猩红一片,手上的花圈不断往半空中撒,。
西京街道上的百姓很多,但大家都自觉将路让开,以便让军侯府的人出殡!
白韶容跟白二娘等人紧紧跟在白锦书身后,她们身侧,是白大夫人跟白二夫人等人,然后依次是舒晴以及钟莹莹。
长长的队伍中女子居多,白二夫人眼眶通红,眼睛红肿,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再也流不出甘磊。
她就站在白承允的棺椁边,看着白承允躺在里面,一张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尸斑,脸色发青,心中钝痛一片。
她恨不得现在就随着自家的夫君跟儿子去了,可白家还有白老夫人,若白承允跟白子平地下有知,也一定不希望她做傻事。
“承允,你终于可以歇一歇了,是娘对不起你,自你五岁开始便入了白家军历练,娘就你一个儿子,你好狠心,让娘以后都在回忆中度过,若能再来一次,便是违背白家祖训,娘也只想让你平安一生,承允,承允!”
白二娘眼中的悲痛太多了。
她抱着白子平的灵位,眼泪落在上面,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她身边,是白三夫人。
白家所有人中,就属白嘉年跟白宜年面目全非,白三娘抱着白兴文的灵位,心比白二娘更痛。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还是这么凄惨的死状,让她如何能受的了。
“儿啊,若能再来一次,娘也想要你们平平安安,不求你们建功立业,只求你们能平安,娘对不起你们,是娘对不起你们,自从生下你们便让你们成日被你父亲训斥教导,是娘太懦弱了,若娘能强势一些,你们便不会像今天这样,不过你们能好好休息了,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会奔波了,嘉年宜年我儿,娘希望若是有来世,你们能幸福安康一辈子。”
白三夫人哭着,她红着一双眼看向半空,心中默默祈祷。
白大夫人还算坚强,可看着夫君的棺椁,看见他身上那么多伤口,仿佛被剑刺成了塞子,怎么可能不心痛。
“白家第三十三代嫡外女白锦书,恭送舅舅跟哥哥们,望白家所有惨死在红川跟赤壁的将士们走好,白锦书以辅前大都督的身份起誓,此生一定杀进大胤佞臣,为将士们讨还一个公道!”
白锦书一手抱着白秉嗣的灵位,一手将灵花洒到半空。
灵花落在她肩膀上,从她眼前飘下,让她的眼前一片血色。
她的另一条腿刚被接上,走路一瘸一拐的,可速度却并不慢。
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