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京城叫得上名的世家,纷纷踏上了前往大相国寺的行程。
景朝历来都是三年一次前往大相国寺祈福,而陆家身为天子最信任的世家,自然也要陪同天子一道前往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与其他寺庙不同,它占据了一整个龙隐山,场地极大,可以容纳数千人。
陆宛清刚下马车,便瞧见了这个极为恢弘寺庙。
“寺内人多,难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入其中,你千万要小心。”
陆凌阳一面带着她往寺庙内走去,一面低声嘱咐道。
他冷峻的面容上掩饰不住的担忧,让陆宛清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此时陆宛清不由想起了前几日谢素薇所说的话。
她拽住了陆凌阳的衣袖,低声问道:“大哥,是不是会出什么意外?”
“无论发生何种意外,你只管好好地待在自己的禅房内,有我在,无人敢伤你。”
陆凌阳揉了揉她的脑袋,十分坚定的说道。
可陆宛清却是极为不安:“大哥,你又有事瞒着我!什么事连你最疼爱的妹妹都不能说了?”
“有时候知道得多了,未必是好事。”陆凌阳摇了摇头,但在陆宛清哀求的目光下,他还是低声道,“现如今北狄南疆虎视眈眈,皇上正值盛年,恐怕会有心怀不轨之人入寺刺杀。”
此话一出,陆宛清顿时睁大了双眼。
她默默地在心中哀叹了一句,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事,她一定不会来凑热闹。
陆凌阳瞥了眼她,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你身为陆家嫡长女,这样的场合非来不可,躲不过的。”
陆宛清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垂头丧气的跟着陆凌阳一块往禅房走去。
禅房内,送走了陆凌阳后,突然空旷下来。
陆宛清一走进去,便下意识朝着四周看去。
待看见禅房内与金华寺颇为相似的摆设后,陆宛清的一张脸不由得涨红了。
糟糕,她又想起狗男人了。
陆宛清飞快的喝了一口茶,将这股绮念压下。
云翳疑惑的看着她:“小姐,您难道还在为世子的话担心?”
未等陆宛清开口,她便一字一句道:“您放心就是了,莫说那刺客不会来咱们这,就算是来了,奴婢也会保护好您的。”
“我相信你。”陆宛清对云翳的话,从未有一句不信任。
从一开始见到云翳时,她就知道云翳的忠诚了。
陆宛清看着窗外层层枯黄的景色,眼眸微沉。
不知道这次大相国寺之行,能否平安……
“清儿!”
随着谢素薇的一声高喊,顿时将陆宛清的思绪打断了。
陆宛清一脸无奈的看向来人:“公主,你怎么来了?”
据她所知,谢素薇身为长公主,此时此刻应该陪在皇后身边才是。
谢素薇冷哼了一声,快步走了进来:“皇后身边有人陪着,我便出来找你了。”
见她这副模样,陆宛清顿时明白了那人的身份。
陆宛清笑眯眯的替她斟了杯茶,戏谑道:“看来盛秋静倒是颇得皇后娘娘喜爱啊。”
闻言,谢素薇不屑道:“若是你当了景王妃,皇后对你会更疼爱。”
说着,她便冷笑了起来:“起初她想着跟陆家联姻,如此方才能让三皇兄势力更加庞大,后来三皇兄丑事曝光,她便将目标转向了刘家,谁知道刘玉莹突然醒悟,也不愿与三皇兄成婚了,这样一来,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盛秋静。”
“景王的婚事还真是命途多舛啊。”陆宛清叹息一声,可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却无法掩盖住,“我这些日子也打听过了,盛秋静对景王示好也就是在前几日,可她一个月前,还出入南风馆呢。”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景王府鸡飞狗跳的景象了。
闻言后,谢素薇眼珠子一转,低声道:“之前你说的那个计划实施得如何了?我可是记得太清观距离大相国寺只有十里,一来一回不过半个时辰。”
“你是说……”陆宛清眸子微挑,顿时明白了谢素薇的用意。
她细细的斟酌了一番,低声道:“他们已经连续见面好几日了,想来今日也是如此。”
京城跟太清观一来一回五十里之远,谢晋栎都日日去见陆雪安,更何况这短短的十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陆宛清招来剪影,在剪影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剪影动作极快,应下陆宛清的吩咐后,便快步离开了。
此时的大雄宝殿外,盛秋静一脸不耐的站在树荫下,瞧着以皇后为首的众多妃嫔跪在地上,朝着佛祖念念有词。
“真是可笑,吃斋念佛比谁都诚恳,可手段比谁都阴狠。”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