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伊斯捡起卢修斯的遗物, 发现有块表面刮花的坠盒非常惹眼。虽然在民间,尤其是在不能经常回家的士兵群里,戴坠盒的人非常多, 甚至到了成为习俗的地步, 所以塞伊斯并不意外卢修斯的身上出现这种不太阳气的装饰, 反而好奇他坠盒里的画像是谁。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玛丽安娜和阿基奎女大公的画像。
因为卢修斯十几岁就被送去侍童训练营, 一直以来都过着清修的生活。再加上私生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 而阿基奎女大公和前任奥布斯达国王的关系又不是一星半点的尴尬,所以卢修斯认识的异性很少。即便是奥丁的小皇帝, 也找不到卢修斯的感情记录。更别提情报机构远不如奥丁皇帝的塞伊斯。
哪怕他知道卢修斯的坠盒里是哪些人的画像,但是当他真真正正地打开坠盒时,还是被里面的内容震得手腕一抖。
只见玛丽安娜与阿基奎女大公的画像对视着, 并且在画像背后,还有个不易察觉的小夹层。
“这么小颗钻石能做什么。” 塞伊斯也是一国的国王。虽然坎特罗是南边最穷的国家, 可塞伊斯自懂事起就被送往玛丽女王的宫廷为质, 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因为那时的玛丽女王和杜纳瓦亲王十分疼爱被理查德退婚的玛丽安娜,再加上阿基奎女大公也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塞伊斯, 所以在奥布斯达的宫廷里,塞伊斯可没少见到世间珍玩。
像这种不足指甲盖大小, 成色差到连塞伊斯抖看得出是合成品的钻石, 为何会被卢修斯珍而重之放入坠盒,几乎是贴身携带着。
一旁的小皇帝看出塞伊斯的困惑, 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不知道珠宝商那儿有套将骨头制成宝石的工艺?”
“你是说这块钻石来源于卢修斯的亲属?”塞伊斯皱了下眉头:“谁能伤到玛丽安娜和阿基奎女大公?”
别看玛丽女王号称“红袍玛丽”,将国土扩大了近五分之一。可是在她的统治期里,也只是举着旗子往前线晃一圈,搞个象征意义。
而像阿基奎大公国的创建者——伊丽莎白女大公那样, 亲上战场的女武神可谓是少之又少。更别提伊丽莎白女大公有一半神血,而她那护短的父亲即便是被万神封印到地狱里,也不忘派依附他的神明保护两个半神女儿。
当然,在教皇国的干涉下,除了伊丽莎白女大公的血亲,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奥丁的小皇帝可比塞伊斯更了解玛丽安娜,虽然后者与玛丽安娜的相处时间更长,但是从未认真了解过对方。这也导致塞伊斯在奥布斯达之乱里数次吃亏,被初出茅庐的玛丽安娜打了个措手不及。
“阿基奎女大公再能干,也不能跑到别人的领地上保护女儿。”奥丁的小皇帝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尤其是在一些不太友好的国家里,欺负一个年幼离家的小姑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塞伊斯也不是笨蛋,知道奥丁的小皇帝是在指桑骂槐。不过他看不起这种只会动嘴皮子的男人,更不希望卢修斯死了,还要“听见”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记得把卢修斯的东西转交给玛丽安娜。”塞伊斯没有理会奥丁的小皇帝,而是看向一旁的修女,然后将钻石物归原位,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疲惫:“哪怕是有圣殿的帮助,也很难让尸体在这个天气里不。”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卢修斯的遗体送回母国。
听了这话,小皇帝的表情先是一僵,随即连笑容都变得勉强起来:“你不怕玛丽安娜像疯狗一样地报复你。”
可谁料塞伊斯表现得极为坦然,既没有用“奥丁的侍卫”反刺小皇帝一刀,也没有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而是极为坦然道:“那也是我应该承受的。”
不管塞伊斯与玛丽安娜间有多少龌龊,他都必须承认卢修斯是为坎特罗而死的。并且这个年轻男人的一生也算荣耀,不该由他或是奥丁的小皇帝玷污卢修斯的名誉。
对此,奥丁的小皇帝虽有不满,但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当坎特罗的两位统治者心怀鬼胎之际,耳朵灵敏的阿基奎女大公早就收到卢修斯的阵亡消息,在密信前久久无言。
“我到底做错了,要让上天如此惩罚于我。”面对侍女长无比担忧的眼神,阿基奎女大公在短暂的失语后,发出一声苦涩的质问:“先是亨利,再是卢修斯。”
提起两个英年早逝的儿子,阿基奎女大公竟是没有一滴眼泪,无情得让人心底发慌:“所谓时也,命也,莫过于此。“
说罢,她又看向摆在屋内的神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却不得不压着脾气,避免自己一怒之下,将万神像扔出书房。
“那卢修斯阁下的遗体与葬礼,要如何解决?”侍女长硬着头皮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眼下正值战乱,天气又热。万一卢修斯阁下的遗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阿基奎大公国的脸面可就彻底完了。”
平心而论,侍女长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