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于昨天发生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匆匆赶来的教皇并未立刻见到理查德,因为身心俱疲的理查德在一番危机公关后,直接拒绝与教皇国的人见面,所以心虚的后者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才与理查德会面。
相较于圣女刚来时的一派融洽,其乐融融,此刻的索林斯王宫里,尽是让人难以呼吸的压抑氛围。不仅是理查德收起了标志性的笑容,就连一向没有脑子的阿贝拉,都意识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所以在一旁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存在感,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姿态。
“多有趣啊!”理查德呼出一口气,努力掩饰着一夜未睡的疲惫:“伟大的教皇陛下居然向我道歉,这可是多少人都难以获得的殊荣。”
“你……”被教皇派来监控圣女的枢机主教刚想出声训斥理查德的傲慢无礼,就被教皇所制止:“陛下,我能理解您对教皇国不作为的愤怒,并且也心甘情愿地接受您的职责。”
教皇可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所以让理查德占些嘴巴便利,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缓和他们当下的尴尬境遇:“只希望您能原谅圣女所犯下的过错,不要为此迁怒别人。”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但是细想之下,却是从头到尾都透露出白莲气息。
诚然,教皇的姿态摆得很低,低到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宗教之首,万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所以理查德本该顺□□而下地接受教皇的道歉,然后与教皇一起解决当下困境才是。
然而理查德并不接受教皇的戴高帽,也不屑于当下的蝇头小利,所以在教皇客气后,还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您这话可令我感到惶恐不安。”
理查德收起摩擦手指的动作,并不想接下教皇的好意:“只是人的言语根据其说话场合的不同,也会带来不同影响。”
教皇的眉头轻轻颦蹙了一下,但却并没有立刻发火:“您的话也是出人意料的强硬。”
“可反过来说,要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我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理查德知道自己这话不是一般的欠揍,甚至有可能让教皇国动怒。可眼下的他必须洗清索林斯与圣女乃至民间组织同流合污的嫌疑,况且有证据却不拿出来,或是有证据也不说,一定会在某一时刻招来杀生之祸。
倒不如一开始就明牌,然后让教皇国畏于理查德手上的证据,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话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教皇已经听出了理查德的言外之意,明白他不能让理查德强行配合,或是将阿贝拉所闹出的烂摊子一股脑的扔给索林斯。
虽然在南方诸国里,索林斯处于不上不下,面积较小的尴尬境遇,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索林斯紧挨着教皇国,同阿基奎大公国和奥布斯达形成包围之势,所以教皇不可能干脆利落地得罪理查德,然后让自己被玛丽安娜和理查德联手架空。
“都退下吧!”想通这一点的教皇也不做无畏的挣扎,直接让人给他和理查德腾地,显然是要说些不能被记录在档的事。
“看来您已经想清楚了。”理查德没有料到教皇会这么肯定他有能令教皇国全盘崩溃的东西,甚至都不要求他拿出来看看或是再试探几句。
按理说,教皇应该在理查德态度有变后,就要求对方展示某物,然后借此顺走一件能令教皇国全盘崩溃的东西。
为此,理查德可是做了两手准备,甚至都想好了在教皇国的随行人员大惊失色时,要说出什么样的话。
然而现在的事情走向完全出乎理查德的意料。
教皇的游刃有余让他产生不好的预感,甚至在单独谈话时,都下意识地恢复了比较温和的语气。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挣扎的。”教皇知道理查德很聪明,甚至跟奥布斯达的那位演技派不相上下。可理查德到底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论资历阅历,都不可能跟教皇一较高下,所以在露出有恃无恐的那一刻,就被教皇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发展:“总不能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给教皇国一个难堪吧!”
理查德同教皇四目相对,额前不自主地流下一滴冷汗:“您就不怕我找机会将手里的证据透露给对您不利的人吗?”
“怕。”教皇在听见理查德这么说时,心里更是松了口气:“可是……你敢这么做吗?”
若论狐假虎威,教皇可是个中好手。不然丹希尔和艾瑞娜,也不会那么顺利地被他接回:“事实不是因为是事实,而被人称作事实。”
理查德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全靠衣领子和强大的表情控制力,才掩饰住心虚之情。
“主要是愿意相信的人有多少,才能让事实成立。”教皇轻而易举地牵着理查德的鼻子走,倒是令后者搞不清他有什么后招。
“那么,现在能详细说说你的要求吗?”铺垫完毕的教皇终于切入主题道:“你想让教皇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或是说……”
教皇细想了下理查德的表现,觉得他背后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