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拉最近总喜欢装作无意地经过万神殿,然后透过一座拱形门框,看向里面正在祈祷的人。
因为教皇的许可,所以卢修斯暂时卸下了保护圣女的职责,在万神殿里单独为某些人的灵魂而祈祷。
“他这是在做什么?”阿贝拉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卢修斯,再加上对方一直表现得十分冷淡,令阿贝拉下意识地感到心里发怵,所以只能找机会向格利萨问道:“他一连几天都呆在万神殿里,既不与人交流,也很少进食,这真的没问题吗?”
“殿下,圣殿骑士还没您想得那么脆弱。”格利萨完全不担心卢修斯的身体状况。毕竟圣殿骑士大都经历过五年以上的见习骑士训练,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别说是守卫圣殿了,他们连侍童训练营里的毕业考试都过不了。
“可是……”阿贝拉眉头轻皱地咬了咬嘴唇,那副哀婉柔媚的姿态很能激起旁人的保护欲:“身体上的伤痕可以逐渐恢复,但是心理上的伤痕又有谁去解决。”
奥布斯达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纵使是教皇国一直有意拘着阿贝拉,试图用繁重的学习任务夺走她的精力,但是圣女到底是与教皇齐平的存在,所以照顾阿贝拉的人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她,更不可能强行阻止她的行动。
“殿下,我想卢修斯阁下的心理状况并不在您的职责之内。”格利萨很清楚阿贝拉的小心思,因为她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几乎所有接触过阿贝拉的人,都能看出她对卢修斯有着超乎常人的好感。
即便是卢修斯已经有意避着阿贝拉,但是教皇国就这么大,再加上阿贝拉是圣殿骑士必须守护的圣女,所以卢修斯还真是想躲也躲不掉,令格利萨非常同情他的遭遇。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教皇的命令,其实格利萨也想躲着阿贝拉。
毕竟跟圣女传绯闻可不是开玩笑的。
哪怕他们在审判庭上有豁免权,也会落得个终身社死的下场。
“我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卢修斯未免也太可怜了。”阿贝拉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教皇国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冷漠,就连最温和的格利萨,也不是会为人考虑的性子。
“殿下,这不是您该管的事。”格利萨再次强调道:“况且卢修斯阁下也不需要您可怜,而教皇国这边也有各位枢机主教去协调奥布斯达与各国的关系。”
“可是……”阿贝拉一想起卢修斯在万神殿里没日没夜祈祷的样子,便忍不住向格利萨询问道:“奥布斯达国王到底是卢修斯阁下的血亲,您说……我要不要请求教皇陛下允许卢修斯阁下去一趟?”
“可是殿下,您希望卢修斯阁下以什么样的名义去奥布斯达?”格利萨反问道:“卢修斯阁下是阿基奎人,而且还是圣殿骑士。况且奥布斯达国王从未承认卢修斯阁下是他的儿子,要是卢修斯阁下不打招呼地去了,你让奥布斯达人怎么想?让阿基奎女大公又怎么想?”
阿贝拉虽然冲动,但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颜悦色地面对国王的私生子。尤其是在奥布斯达的两位王子都已去世,而卢修斯不仅年富力强更是声名远扬的前提下,别说是奥布斯达人会多想,就连卢修斯的亲生父母都会动了这个儿子是不是要取代他们的念头。
更别提卢修斯同母异父的妹妹还是布列塔尼亚女公爵。
万一卢修斯真的动了竟争王位的念头,估计这三人会是最先翻脸的存在。
这么一想,阿贝拉不禁觉得卢修斯更可怜了。
“有道是无情莫过帝王家。”阿贝拉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万神殿里的卢修斯。
只见在稀稀疏疏的阳光下,红发骑士的背影笔挺得像是一杆标枪,令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情绪。
格利萨顺着阿贝拉的视线望去,只见卢修斯突然从万神像前起身,然后直径走到阿贝拉面前,在对方略显期待的紧张目光下,十分恭敬道:“殿下,我想您该回去学习了。”
卢修斯当然知道阿贝拉经常会来看他,只是见面时的不欢而散导致卢修斯会下意识地避开阿贝拉。再加上奥布斯达一直都是卢修斯骄傲之下的禁区,所以面对想拿此事说话的阿贝拉,他又怎么可能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
“阁下,您真的没问题吗?”阿贝拉觉得这正是卢修斯最艰难的时刻,甚至能脑补出一场西幻世界里的豪门争夺剧:“阁下,如果您有任何困难,我都愿意倾尽所能地帮助。”
卢修斯打量着满脸真诚阿贝拉,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姑娘也许比玛丽安娜大不了几岁,更不像玛丽安娜那样自幼辗转于多国宫廷,所以能在成长过程中锻炼出一颗无比强大的心脏。
“殿下,老实说我并不希望您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我身上。”卢修斯想着自己比圣女大了不少,所以下意识地缓和了语气,像是成年人教育孩子那样地劝解道:“您是圣女,在宣誓效忠于神明的那一刻就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国家。哪怕是面对您的骨肉血亲与母国,也不该表现出一丝一厘的偏颇。”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