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这位二公子啊,这是护上了。
梁管事笑得眼纹都出来了,他这是真心替他们家公子高兴。
老太爷也高兴,高兴他的晚阳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毫无情感的木头,而是个实实在在的有温度的人,能有一个让他相护的人,这是上天的垂怜。
他谢某人年轻时也是雄心万丈,一股子势必要为天下为百姓谋活路之人,他凭着一腔孤勇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先帝身边,跟着他一路打上京城,一路的鲜血伤痛他都经历过,他觉得这很值,百姓安居乐业了,他这个老谢也该闭门谢客了,什么功勋,什么名利,他从来不求这些。
只是先帝和圣上情深意重,这才将他留在了这盛京之中,给了谢府不一样的位置,纵然没有侯位,亦没有任何封赏,可是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知晓,谢府不俗。
他挣了大半辈子了,也不知是不是挣不动了,又或是老了,这心反而越发的软了,他知晓子孙谢晚阳志向高远,可他更希望他与旭阳他们一样,只做谢府的一个寻常之人,他被谢岑氏谢姜氏欺凌,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他又不能插手,这才是最诛心的地方。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明月一定会替他好好的照顾他的。
“老太爷,您唤奴婢来该不会就只为了这几个青团吧?”明月大胆的问道。
老太爷可不是这般嘴馋之人,再者,姣院的哪一个刚出炉的糕点没有送过来?光是这青团她便送了好几回了,外头的人吃不到,可是老太爷却是吃了个足的。
而且,也不会这样巧,老太爷今日便要见她,前几日她暗中书信给宫里,算算时辰,贵妃娘娘这信应该到了王大将军手里了,老太爷这个时候唤她过来……
梁管事极懂眼色的退了下去,守住院子大门不让任何人靠近,因为他们要说的话很震惊。
老太爷收敛了笑容,问,“明月你不用自称奴婢,你在晚阳面前是什么,便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是什么。” 她不是奴婢,谢晚阳还没将她弄入府时他便知晓。
青州徐府小奴陈银,四年前,平安第一次飞鸽过来时他便记住了这个名字,平安还是有些眼色的,看得出来晚阳待她不同,而经他所查,她也的确与众不同。
一年之前,她“身死”而来,与谢晚阳有十年的主仆之约,她也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可是谢晚阳并没有在她的户籍上加上奴籍这两个字,故而,她是一个自由之身的庶民。
可笑的是,在谢府之中以及外头的那些个人,均都以为她明月是谢晚阳的奴婢,丝毫不知她真正身份,他们看不起明月这个低贱的奴婢,他们总以为她再厉害又能如何,左不过是个可以被发卖了的奴婢?而他们若是知晓她并非奴仆,不知会做何感想。
不过,老太爷又想到他们竟是以身份论高低,这心又沉重了起来。
当初他与先帝“谋了这反”,便是想着这世间再无奴仆,免受这奴役之苦,圣上登基为皇,也正是因为他与先帝有着一样的想法,可是他们都知晓,这一时之间去除奴制也不可能,那些个享受惯了的贵家世族们不会答应,他们以为尊卑有别,主仆有制,他们觉得那些个低贱的奴仆就该天生伺候他们的,谁让他们穷,谁让他们无能只能任由他们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老太爷不由的冷笑了起来,天地之母,女娲造人,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造一个伺候别人的,又或是被别人伺候的人出来,都是黄泥捏造,谁又比谁高贵呢?这只不过是那些个老爷夫人们为了享受而说出来的借口罢了。
老太爷暗吸了口气,看眼下的情况,这辈子是不可能看到那种无尊卑之分,无主仆之阶的盛世了。
他收回思绪看着明月,眼中带着赞赏之味,不得不说,明月是他见过的女子之中最聪明最通透的一个,没有之一,这样的女子天下难寻, 他也更希望这样的女子能够将他的晚阳拉出冰冷的深谭中。
“明月,番果一事你认为是谁做的?”
老太爷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是重点。
明月也不敢有瞒,直接将她想到的说了出来,“回老太爷,我以为此事为祁王所做。”
小兰没有那个本事弄到这大靖国才有的番果, 罗一晴也没有那个本事,最可疑的莫过于去年静悄悄回盛京的祁王,再说句不好听的,祁王来之前番果没有出现,可是祁王来之后各样的事情便出现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巧合二字。
比如,祁王之后罗氏女出现,祁王之后,周亲王之子倚罗燕出现,再而后便是这番果,这般多的巧合不能被称之为巧合吧?
老太爷的目光更明亮了,她果然不同一般,竟能一下子猜到祁王头上,不过……
“这也有可能是其他大臣所为,更有可能是倚罗燕所为,你又如何肯定这是祁王弄来的?”
明月又笑了,“老太爷,我大都国的朝臣有时虽然可恶了一些,也有私心了一些,甚至还很烦人,可是要相信他们对大都国的忠心,他们绝不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