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她可以不理会任何人,可独独杨婆子,她得理会。
杨婆子是将她从恶毒的陈氏夫妇手里救出来的,当年,陈大郎唐氏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那个时候的奴婢最多只值二两,他们足足加了八两银。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能以十两银卖出去,他们挣得一大笔,若是不能卖,他们也不亏,家里的活总得有人干,他们又想,卖出去了也好,凭她这精致的小脸必会被主子看中,届时成为一个姨娘也不是不可能,他们便成了徐府小妾的父母,依旧能够风光无限。
当时,她听得他们说要十两银子时,心沉到了谷底,她真的恨他们为何如此贪婪?她亦恨,她为何重活了一世还没有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她也打定了若是真的入不了徐府,她便自废双腿以逃脱。
这个时候,是杨婆子拉了她一把,她拿了自己体已的银子出来,救她于水火,她恩同再造,故,她此刻哪怕是可以不认任何人,也绝对不能不认杨婆子。
明月看向春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与其说她厌恶春木,可她更不喜春琴,她比春木还要叫人恶心,于她有利之时,她便放下身段与之合作,若是利益冲突时,她便会像现在一样,丝毫没有半分情宜可言,春琴应该是忘了,是她将春木从徐公子身边弄出来的,否则,她现在不可能如此清闲。
当年,春木要手段有手段,要靠山有靠山,只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便成了宝华院的大奴婢,直逼她的地位,春琴知道,若是再让春木发展下去,徐辰彦的身边便没有她的位置,于是,她求到她面前来。
春琴啊,她就是一个躲在阴暗地沟里的小人,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之气。
“你怎么不说话了?陈银,还是说你在考虑要不要认杨婆子?哈哈哈,陈银,真的没有想到啊,你居然还活着?我不知你是为何逃脱的,不过,你的命真的比春木的还要大。”
春琴脸上带着发疯似的表情。
杨婆子手指紧握,她看向明月正要说话,可是明月却先她一步开口。
她问,“你是叫春琴吧?春琴,你如此积极的指认我的身份,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公子看上了我,对你带来了更大的威胁?”
之前的威胁是春木,她除之,现在的威胁是她,她亦除之而后快。
明月轻轻一笑,摸了摸自己这张水嫩的脸,笑了,“若是你嘴里的陈银生得与我一模一样,那说明她貌冠天下,我相信这天下的男子不会看不上一个如此的美人,所以,陈银在徐府时,徐公子待她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说罢,她目光直直的射向春琴。
春琴的脸猛的一白,袖下的手指紧紧的扣进掌心里。
徐辰彦心思被揭,神色也有一些难看。
明月又笑了,“难怪陈银哪怕是寻死也不想呆在徐府了,有你们这样的主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是卖身给了你们徐府,可并不代表她就要成为你们手里被算计的棋子,春琴你怕陈银取代你的位置,应该明里暗里的没少给她使绊子吧?如今,你又怕陈银活着,再次威胁到你,故你才如此激动的过来指认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与陈银姐妹相称,哪里有你说的那种事情?”春琴急急解释,“还有,我认回她是想让她与我们一起去过好日子,别无他意。”
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真相。
明月又笑了,“过好日子?我若是陈银,你会认为我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你看看我身上的衣裳,虽为棉料,可那也是上等的棉,再看看我的发簪,虽然不起眼,可却也是一根一两重的银簪,你再看看我的脸,红润有光泽,再看看我的手,白析娇嫩,若是我换上锦衣,戴上金簪,只怕别人将我错认成小姐也是有的吧?”
她踏上前一步,紧逼而去。
“再看看你,外头的衣裳虽然漂亮,可款式却是盛京几年前的旧料,你的头上虽然也有银簪,可又是旧的,还有你的脸,哪里有半点的红润之色?”
她讽刺。
“你跟我比?你有哪一样比我好的?就算是给你一件锦衣,你穿上也不像小姐吧?所以,是在你徐府的日子好,还是在我家公子身边好,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会看得出来吧?”
抛弃现在的幸福生活转而去徐府,那才是傻的呢。
“更何况,我不是陈银。”
在谢晚阳赐名明月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明月,那个陈银早就死在了那崖底下,尸骨无存了。
众人看到这里,明月是陈银这个理论已经站不住脚了,更何况,她就算是陈银,也不会傻到再跳入徐府那样的火坑,再说一句不好听的,明月哪怕日后要成为姨娘,成为谢晚阳的姨娘和成为徐辰彦的姨娘那也是有天大的差别的。
王贵妃看到这里,美目沉了沉。
“徐公子,你为何会在此处?”
就在此时,文公公和苏嬷嬷赶了过来,苏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