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木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春木了。
她能对茶水房的两个奴婢下手并一路走到宝华院,这已经证明了一切。
春琴不信,她都快要被发卖了,怎么可能还有逃出来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夫人也不允许这样的奴婢存在。
陈银不再言语,款款的走入院内只静静摆弄着忍冬,等着春草和杨婆子的一日三餐的投喂,将这院落与外头生生的隔绝开来。
虽然她不想关心外头的事情,可是外头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被春草这个叽叽喳喳的给说出来。
她说, “好奇怪啊,原本要发卖春木的,可是那天夜里柴房突然着火,银姐姐,你说这奇不奇怪,是不是有府里的人跟春木过不去想要杀她啊?”
她又说,“银姐姐,银姐姐不好了,不好了,春木居然没有被发卖,而是改打了四十板子 就这样了事了,银姐姐,真的很气人啊, 怎的会这样?不过,这四十板子也够她受了的,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后来,她泄了气,“银姐姐,好可惜啊,春木居然没有死?还吊着一口气呢,朱嬷嬷居然还让我给她送药?银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生气吗?”
她生什么气啊,她早就说过春木没有那么容易被发卖。
再后来,春琴也有一日来到她的门前,隔着木门说了一句,“你是对的,是我大意了。”
再后来,春草又过来了,说府里新进来了一批奴婢,教养奴婢的嬷嬷也换了一个新来的王嬷嬷。
再后来徐府里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又是一年的冬去春来,开春之后,盛京的曲府来人了,说是要接公子去盛京看病,夫人哭红了眼睛依依不舍的送公子离开。
公子不在,府里好像一下子又变得清静了起来,一切又回归到了之前的宁静。
不,好像有几夜不宁静。
她的这个厢院有一次遭了贼,偷吃了她忘在院子里的桂花糕,那可是春草好不容易弄来的,也就十几块,她舍不得吃才留到了现在,可没成想居然被贼给吃了。
她气,她饶不了那贼人。
于是在第二日时,她让春草再给她一些。
她暗暗的将空间里意外得到的泻药洒了点上去。
哼,让他吃。
她陈银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只是她不知晓,在不远处的一个破院子里,正躺着一个气息冰冷的男人,他捂着绞痛的肚子将她大骂了千 遍。
卟哧一声。
一个屁响之后他的脸更加铁青了,想也没想冲入茅房释放了起来。
出来之后被赶来接应他的人撞了个正着。
凌争面色铁青中带着惨白,警告道,“若是胆敢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半个字,你们也别想在锦麟卫呆了。”
他们立即领命称是。
凌争抬眼看了看徐府的方向,暗暗咬牙,他堂堂锦麟卫第一杀手,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小的奴婢给算计了?
他还以为她生得好看柔柔弱弱的没有半点杀伤力,可是现在?
好,好好好,真是好。
他记住她了。
下回来青州时,他必要百倍奉还。
啊啾。
陈银又打了个喷嚏,又有谁在骂她?
又过了一年。
百花齐放,空气冬去又春来,春日的暖阳照在这片绿幽幽的院子里, 忍冬又挨过了一年,别的植物掉叶子的掉叶子,可稀奇的是,它依旧能够保持着一抹春绿,似没有受严冬的任何影响。
这一年的二月刚过,安静了许久的徐府似有了动静。
陈银隔着墙听到了外头管事们指挥着各院奴婢。
“快收拾了,能带的就带,不能带的便留下。”
“这里有的,那边也有,而且比我们这个还要好。”
陈银支起身来,朱唇微微一笑,听她们这样说,应该是大人要去盛京述职了,这一次述职,应该是要留在盛京,再也不会回来了,青州徐府也会被称为“老宅”。
她呆着的厢院似乎在为了徐府被人遗忘的角落,也只有春草和杨婆子记得一日三餐的投喂,若是她们忘了给她送饭,她怕是要饿死在这里。
不过,唯一让陈银喜欢的是,这两年的月例一次也没有落下的发给了她。
陈银砸了砸嘴,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她在徐府就在这个院子里种了满院子的有花,连外头的洒扫都没有做,可是徐府却每月按归按量给她月银,而且还长了五十文儿,她现在的月银有一两五十文。
陈银悄悄的看了眼空间,里头有五十四两二百文。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五十两赎身,四两银子她省着些过还能过上大半年的,剩下的二百文,她就给自己重新置办一身行头,这布裙,不要了, 改成碎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