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郎冷哧,“什么不对劲?她一直不都这般吗?唐氏,莫不是你心软了吧,她只不过是捡来硬塞给我们的赔钱货下贱货。”
唐氏这才点头,“对对对,你说得没错,若不是她,我们可以更疼珠儿一些,不用衣裳弄两套,饭弄两碗,亏理你提醒了我, 大郎放心,日后我绝不会心软了。”
陈银虽在厨房,但耳朵却关心头外头的动静。
陈银心中又冷了一层,果然如她所料,她并非亲女,扔了根柴进去,灶里的火更旺,祸里的树叶很快便好了。
“陈银,你是不是想苦死我们?”
“就是,这样般苦的树叶你居然也煮给我们喝?”
陈银似没听见似的,一个仰头把碗里墨绿的草汤一饮而尽,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苦吗?不苦啊,爹娘,是不是你们太想妹妹想出臆症来了?”
唐氏和陈大郎脸一怔 ,不苦吗?难道,他们真的思女心切思出病来了?他们试着再喝一口,苦得五官打结,唐氏更是受不住直接吐了出来,还说不苦?
陈银没有理会他们,端起破碗去了厨房,厨房里头还有一碗。
这种苦才到哪儿啊?
陈银抬头,天上的月儿似乎比昨儿个的还要明一些,如银光粉似的洒在她身上。
……
陈银还没想好下一步,家里来“客”了。
一辆毫无装饰的马车停在家门口,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纵然马车没有任何装饰,可却在村民眼里却是富豪的代表,家里能有头牛都算是富户,更何况出行的还带马的?那更是富户中的富户。
陈银背着背篓看到马车上一个“徐”字时,她心跳加快,难道?有戏?
“杨嬷嬷是吗?来来,吃饼,吃饼。”
“家里头没有水招待,嬷嬷可千万别介意。”
陈银进来时,便看到唐氏和陈大郎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杨婆子,连舍不得的糙饼也拿出来了,可见他们的诚心。
陈银稳住雀跃的心,平静乖巧的走到他们面前。
杨婆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这讨好谗媚之人, 心中已有了主意。
杨婆子直接道,“我家大人想要买你入府伺候,陈银,你可愿意?”
陈银愿意,自然愿意。
唐氏比她更加的激动张嘴便道,“能伺候徐大人,是我家银儿的福气,嬷嬷……”
“咳咳。”
只是唐氏还没有说完,陈大郎便咳嗽打断了她的话。
陈大郎讪讪道,“嬷嬷,我与我媳妇再商议一下。”
随后,陈大郎便把一脸懵的唐氏叫到屋内,还贴心的关了门。
杨婆子一眼便瞧出这对夫妻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他们不愿,你当如何?”
杨婆子早就暗暗的打量过这院落了,破败不堪,但却被人打理得干净,唐氏手指甲里头有泥,她肯定不是她打理的,因为一个连自己都收拾不干净的人又如何收拾得了屋子?
陈银指甲干净,爱干净的人也会把自己收拾干净,所以这个家一直是她在照应了。
还有如此大旱天气,他们做爹娘心安理得的呆在家里却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去寻吃食,这天下哪里有如此狠心的父母?难怪陈银想要卖身为奴了,这样的家连她都不想呆 。
不过看陈大郎满腹算计的模样,这事必有一翻纠缠。
陈银笑道,“婆婆放心,他们会放手的。”
杨婆子一怔,她竟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