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张了张嘴似是还想在说些什么,只是瞧着人已经转身离开,要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半晌才重新吞咽下去。
丁月径直朝着顾老太太院子快步走过去,只是才到门口,便被女史拦了下来。
卫嬷嬷瞧见她面上似是有些焦急,脸上带了几分疑惑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这样火急火燎的?”
丁月急急的说着:“是窦姑娘突然腹疼不止,还求嬷嬷进去通禀一声,好叫人出去寻个郎中回来给姑娘瞧瞧。”
“你先回去伺候窦姑娘吧!我这就进去禀报。”卫嬷嬷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屋。
顾老太太在听完卫嬷嬷转述的话后,脸色立马落了下去,蹙着眉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觉着她是当真身子不适吗?”也不怪顾老太太现下怀疑,实在是窦映秋这几日时不时的就要闹上这么一出,若是以往不过是寻个郎中过来瞧瞧倒也无妨,只是眼下府里早已经外强中干,她哪里还能舍得请郎中花上这些许的银子,若是她当真身子不适便也罢了,就怕窦映秋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故意闹着。
“这样的事,老奴想窦姑娘应当不会随意开
玩笑。
老奴瞧着丁月的焦急似是并不像作伪,想来是当真不适吧!”
今个儿府邸门口被花街柳巷女子寻上门来的事,并不曾传到顾老太太院子里丁点风声,因此顾老太太这才会这样怀疑是不是窦映秋装出来的。
“你先叫人去外头寻个郎中回来给她瞧瞧,也免得叫旁人说咱们心狠,连着个郎中都不肯请回来给她瞧。”顾老太太单手撑着额头,面上有些不悦。
卫嬷嬷吩咐了人后,便返回身子上前站在顾老太太身后,替她揉着太阳穴,低声劝着:“老夫人身子骨不好,断不能与她们这样操心。”
“府里现下没有一个省心的。
远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鬼混去了,怕是又连着两日不曾回来了。”府里还有个黄云祁日日碍她的眼,瞧着一眼便觉着堵得慌,现下连着窦映秋都一并不让人省心起来。
“若是老夫人实在不放心,不若一会儿等着郎中过来了,老夫人也一同过去瞧瞧,便可知晓窦姑娘这胎稳不稳固,还需不需要每日喝着安胎药补身子。”
“嗯,且先等一会儿吧!料想她身子也没有那样金贵。”顾老太太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哼出声。
“老夫人说的是。”
“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
约摸能有一刻钟的功夫,女史满脸焦急的一边快步跑进来一边嚷着。
“糊涂东西,老夫人跟前也这样没规矩,我瞧你是皮子紧了。”卫嬷嬷连忙出声呵斥。女史瞥了一眼顾老太太,连忙跪在地上解释着:“老夫人饶命,是窦姑娘那不好了,现下见了红,郎中说怕是这胎保不住了。”
“怎么突然就见了红,她这一胎不是向来稳固吗?”顾老太太也连忙坐起身子,阴沉着脸色问着。
“奴婢也不知,只是……只是听着,似乎是今个儿被什么人给气着了,这才动了胎气。”女史的头快要被摇成了拨浪鼓。
“老夫人慢些。”卫嬷嬷快步跟在顾老太太身旁,小心搀扶着,嘴上仍旧不忘叮嘱。“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见了红?是不是你们这些小蹄子伺候不精心?”顾老太太满脸怒气的进屋,先是扫了一圈,见屋内只是平日里伺候的那些个女史,地中央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郎中,有些控制不住的训斥。
“老夫人息怒,奴婢们伺候不敢不精心。”女史们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一个个寒蝉若
禁的模样。
“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好端端的见了红?”
“回禀老夫人,这位娘子瞧着脉象心浮气躁,必定是思绪太过急躁,这才动了胎气,引发的小产。”
“不知郎中可有办法保住她这一胎?”顾老太太心里存了些许期望。
郎中摇了摇头,满是惋惜的说着:“迟了些,现下怕是华佗在世也没法子保住她这一胎,一会儿在下开一副堕胎药叫娘子服下,还是尽早把死胎排出身体,也免得时日久了危及生命。”顾老太太听着这话,只是抿紧了嘴巴并未出声,脸色却越发冷了几分。
“窦映秋今个儿是如何动了气。”顾老太太撇着那些奴才。
丁月把今个儿发生的事尽数与顾老太太说了一遍后,瞧着她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
“妾身的孩子!”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内室传出一道女子颇为伤怀的声音。
现下窦映秋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没了,又与府里旁的人没有关系,顾老太太怨不得旁人,尽管心里对窦映秋小产没保住这个孩子而伤心。
“老夫人莫要太过伤心,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卫嬷嬷在一旁小心
提醒劝着。
顾老太太说着:“虽说只是个庶出,但倒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