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铺子也并非是做善事的,自然要想着法子吃饭,只是顾世子本就与在下有些情分,在下倒也并未多算利息,若是顾老太太能还的痛快些,在下愿意吃亏在抹一些利息下去。”男子听着这话,停下脚步转身瞧着顾老太太,语气和善的说着。
“你,你们怎么不去抢呢!”顾老太太被气得简直要说不出话来。
盛京之中虽说人龙混杂,什么样的无耻之徒都有,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时之间被气的只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男子瞧着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上的笑意越发加大了些,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夫人若是现下还不上,在下明个儿在过来也无妨。”
“老夫人消消气,若是气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可叫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如何是好?”卫嬷嬷瞧着她被气成这样,满脸焦急的一边替她抚顺着后背,一边满是担忧的劝着。
“你瞧见没,她们张嘴就是三千两银子,每日还有一百文的利息。难为他们肯上我这来讨要,依着我瞧,他们倒是能直接寻个山头自立门户了。”顾老太太又气又急,倒也依仗着现下年岁并不大,这才没
有立即病倒下去,反而还能中气十足的谩骂着那几个上门讨债的。
“他们手里有世子立下的借据,这银子总是要还的,还不如早早还了了事,若是世子出来,在叫他们寻上门来追着世子讨要,那才真真是丢脸。
外头更是还不定要怎么议论咱们,戳着咱们的脊梁骨笑话。”卫嬷嬷叹息了一声,整颗心都是为着顾府着想。
“你以为我不想还了那银子吗?
你又不是没听见,那可是三千两。现下就算是我发卖了府里上上下下所有奴才怕是也凑不够这三千两银子。”顾老太太心里又如何不着急,难不成只卫嬷嬷一人担忧着顾府名声,她这个正经主子就不担忧了吗?
还不是现下顾府没落,连着这三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顾老太太心里苦却又说不出来。
“老夫人,顺天府的人派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大娘子被带走的陪嫁里,缺了一对青色的琉璃花瓶,现下要问老夫人是寻着那花瓶送过去,还是折成银子送过去。”芙沐抿着唇,瞧着顾老太太似是要吃人的视线,心里虽然有些有些惧怕,却又不得不说着。
“黄氏!”顾老太太恨得有些牙龈
痒痒:“要是她这个小蹄子,府里也不会出了这些事,我瞧她就是个扫把星,自从她进了府里就没消停过。”
顾老太太现下可谓是把黄云祁已经怨恨到了极致,咬了咬牙半晌才问着:“黄氏那个小贱人现下在哪?”
“许是还在黄府,并未回来。”芙沐缩了缩身子。
“她倒是会寻着地方,眼下把咱们府里弄成这样乌烟瘴气的,她自己反倒是寻了个好去处。”顾老太太被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似是心里的怨气寻到了发泄口:“叫人去黄府传信,若是黄氏那个小贱人,还不回来日后也不必在回来了,顾府没有她这样不孝的儿媳。”
“是,奴婢这就去。”芙沐应声,忙不迭的连忙连滚带爬站起身,垂着头便快步往出走。
“老夫人又何必与她生这样大的气,最终遭殃的还不是自己个儿的身子。”卫嬷嬷瞧着似是有些心疼。
“府里还有多少银子了?”顾老夫人稍稍冷静下来后,立即追问着。
“府上的公账怕是没有银子了。”
“昨个儿铺子上不是才进了一笔银子吗?怎么今个儿就没有银子了?”顾老太太瞧着似是把中馈托付给了窦映
秋,实则一直盯着公账,生怕她贪污了。
“窦姑娘现下初初有孕,倒是支了不少银子叫人出府去才办了些补身子的东西回来。”事关肚子里的小主子,就算是卫嬷嬷也不敢随意阻拦,况且中馈还在她手上,众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支用。
“不过是怀着个身孕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如何就这样尊贵,竟还叫人去外头采买了些补身子的东西回来吃着。”顾老太太又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窦姑娘这是头一胎,加之又是府上头一位有孕的,难免金贵一些。”卫嬷嬷不好说旁的,也只能这样委婉劝说。
“明个儿起,若是叫我知晓窦映秋那在随意支取公账上的银子采买补身子的东西,我绝不轻饶。”顾老太太想着那些个白花花的银子,就止不住的心疼。
“远儿现下还在顺天府,叫后院里那几个都出一些银子,好歹先把银子填上,让远儿出来才是。”
顾修远就算外头欠了那些银子,顾老太太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后院里那几个为着节省银子,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家中女史抬上去的,现下想要用银子,这几个人凑在一
起怕是也凑不出一百两银子出来。卫嬷嬷心里知晓,却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扰了顾老太太的心情。
顾老太太派过去传话的人,态度很是强硬,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