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里,坐落在碧湖畔的酒吧纷纷亮起灯来,如银河一般沿着湖畔蜿蜒而去。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北山酒吧却是一片黯淡。
唐云按了门铃,门只拉开了一扇,一名侍者从背后露出半张脸。
“你好,我是南明报社的记者。。。。。。”
“嘭!”门冷酷无情地合上了。
“男人真是冷酷无情的动物啊。”唐云感慨道。
“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夏蝉扒在门缝里小声地说,“是徐来,他叫我们过来玩的。”
几分钟后,门开了。侍者还是不大热情,跟屈臣氏推销洗面奶的热心小哥哥简直不是一个物种呢。
“一杯扎啤二百,两杯起点。其他消费另算。另外,这里不许拍照。”
唐云和夏蝉找了个位置坐下,没一会,银发就露面了,
他背着吉他,跳上小舞台,来了一段solo,又唱了一首据说是原创的歌曲。旋律倒也朗朗上口,一遍下来可以跟着哼出高潮部分了。几位客户争相为银发开了香槟,一个男人,被一群男人围在中心。
“三瓶香槟!”夏蝉挥手向银发示意。
银发冲夏蝉招招手,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哎呀呀,怎么这么破费。这酒算我请了,我不喝姑娘的酒。”
“我不是来请你喝酒的。你认识一个叫丁彦的人吗?”
银发“直男斩”色的嘴唇因为难以掩饰的情绪而变成了一个“0”,“他,他怎么样了?”
“他挺好。”唐云道。
“挺好?是怎样的挺好?”银发追问道。
“普通意义上的挺好。”
“那就好,”银发的神情放松了起来,“你们有什么事找我?客户的隐私我是不会透露的。”
“丁彦是你的客户?”
“这个嘛,当然不是。”
夏蝉按住唐云随时要递出南明社记者名片的手,“丁彦的未婚妻死了。”
“死了?”银发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这就叫普通意义上的挺好?”
唐云点点头,“跟他未来可能发生的状况比起来,现在是真的挺好。”
“你的意思是,丁彦有谋杀他未婚妻的可能?”
“你不认为他和晓蕾,怎么说呢,并不门当户对吗?”
“你是想问我丁彦和晓蕾订婚是不是令有企图,对吗?”
唐云笑笑,“我可没这么说。”
银发想了想说,“我想,丁彦是心甘情愿要和那个女人结婚的。”
“可他心里有另外一个人。”
“很抱歉,我就是那个人。”银发出人意外地坦白,“一开始,丁彦是一个人来这里的,来了就往角落里一坐,叫一杯扎啤,喝一晚上。没法子,好看的人在夜里也能发光。想勾搭他的boys多得去了,但他从来也没搭理过。他不经常来,但凡来了一定会点我的歌。一声不吭,盯着我看一晚上,却不敢上来打招呼。当他手足无措地告诉我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就像一颗氢弹“嘣”在头顶爆炸,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他痛苦流涕,问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心想,完了,这家伙该不会真爱上我了吧。我跟他说,哥们,巧了,我好像也爱上一个男人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已经有了一个谈了近一年的女友。他说他未婚妻真的是好,家里有钱有势,却从来不压他,处处顾及他的面子。也不娇气,料理是一把好手,家务收拾得井井有条。他对我说,她越好,他就越害怕。害怕自己哪一天就被雷劈了,白瞎了这么好一姑娘。”
“我说,要不你摊牌,我来养你。特意来店里点我歌的人不少,你还别说,哪天我要被看中了,一包装,红了。”
“你养他?你们的关系有多深?”
“她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夏蝉朝唐云翻了个白眼。
银发沉思了一会,说,“没有。一次也没有。他是真的想做个好丈夫,和那个女人过一辈子。我知道他犹豫过、挣扎过。但他一次也没在我那留宿。”
结账时,银发拉着夏蝉,“我们这样的人,生活本身就很痛苦了。可还有更痛苦的人,不是吗?不要当面揭穿他们的伤疤。”
走出北山酒吧,夏蝉迷茫了,“难道丁彦真的没有嫌疑吗?”
“你有心上人吗?”
“干嘛问这个?”
“两情相悦,却只点到为止,恋爱上脑的人才不会这么守规矩。”
“。。。你的意思是。。。”一张清秀、腼腆的脸飞快地闪过夏蝉的脑海,怪不得刚才总觉得银发的脸在哪见过。
“我就是这个意思。”唐云点点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昨天与丁彦一同前往晓蕾公寓取物品的男人才是丁彦真正的心上人。银发只是替代品,所以,丁彦不愿意和他有身体接触。
可怎么才能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