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结束后，裴歌长长伸了个懒腰。
他想要休息了。
贝晓琦精力不错，下午还要跟其他嘉宾们去山上采蘑菇。
大伙儿还问裴歌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困了，你们好好玩。”
跟大伙儿招呼了一声，裴歌就先回房休息了。
裴歌不去，嘉宾们兴致就减掉了一半。
不过在屋里呆着也怪无聊的，去山上走走、锻炼锻炼身体也挺好。
裴歌将房间里的所有固定摄像头都用毛巾挡住了，隔绝了所有外物，洗个澡，往床上一躺。
小睡了一会儿，傍晚时分冬雷现身了。
这一天，别看裴歌玩得很嗨，那也只不过用了他一点点心思罢了。
每当闲下来，不由自主就会想：冬雷会给他带回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师父——”
冬雷一脸沮丧，神情内疚，都不敢抬眼看自己的师父。
他什么都不需要说，只这神情，裴歌便已然明白了君兮的选择。
“就那么爱他吗？”
爱到愿意脱离过去的一切，放弃已经拥有的所有东西，都要和那人男人在一起？
谈不上失望不失望，这是君兮的选择。
他既然说，给她选择的机会，那无论她选择为何，他都接受。
只是，裴歌还是会心痛。
“师父，按照时空站的规则，师姐贪恋凡尘，还想和凡人结成夫妻，是要被脱去仙身，接受五雷之刑的。”
五道天雷即便劈在神仙身上，也很难扛过去。
更何况是凡人之躯。
“站长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对师姐从轻发落了。明日就会受刑，如果师姐能活下来，就会放她回去和那凡人重聚。”
冬雷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师父的背影。
发现那个永远挺直着脊梁、无论任何逆境都不能将之压垮的人，背不知道何时已经弯下来了。
他是时空站永恒的星辰，是最最尊崇、连站长都敬畏几分的帝王老啊！
只要他还屹立在那里，他们这些人便能无畏前行。
可谁又能来抚慰他呢？
冬雷鼻子一酸。
“师父！”他往前走了一步，“师姐不理解你的苦心，但她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裴歌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微微侧头，对他说：“你那傻师姐都已经做出这样的选择了，那我只愿她永远都不明白我这番苦心。”
因为当她明白的那一日，就意味着她在凡间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个她愿意为之舍弃一切的人，也不值得她这番付出。
“师父，你当真就这样放任师姐离去吗？”
明明很不舍得、也不放心。
“你们虽然是我的弟子，但你们的人生仍然是属于你们自己的，好和坏都得你们自己承受。为师只不过是带着你们走这一段路，到了时候，就会分开的——”
裴歌在这世上已经存在了数千年。
他漫漫人生中，经历最多的就是离别。
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他在意的人，离开他的身边。
即便是神，也无法将所有人都强留在身边。
裴歌原以为自己已经参透了生死离别，可每一次经历，还是让他难受万分。
这条修行路，是真的难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