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前。
积英巷,
盛家,
辰时三刻(早八点前)
寿安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用羹匙轻轻搅着碗里的粥。
今日休沐的盛纮坐在罗汉床下首的椅子上,身前还放了个齐胸高的桌几,猛地一看盛纮如同是坐在宝宝椅中一般。
“纮儿,你今日休沐,明日重阳可要上值?”
刚喝了口肉粥,准备夹一块腌萝卜的盛纮赶忙咽下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道:“母亲,明日儿子也是休沐的,八月和同僚调换过。”
老夫人笑了笑:“好!这些日子公务如何?”
盛纮在椅子上躬身道:“母亲放心!这几日衙门里事情不多,主要是河北西路贝州、淮州几个州的武官调动之事。”
老夫人点头道:“嗯!纮儿你也是为官多年的人了,吏部管着那些武官的选拔、考课,关系重大,以后北边说不准什么局势,你立身一定要正!千万不要轻易被人挑出错处来。”
“儿子谨记在心!”
老夫人赞许的看了眼盛纮后,开始用起了早饭。
二人用完饭,
盛纮朝着收拾他碗筷的房妈妈点了下头后,站起身道:“母亲,那孩儿就告退了。”
“慢着!”老夫人说着话,从罗汉床上的桌几旁拿起一摞帖子。
“纮儿,这是今早章哥儿送进来的帖子。”
盛纮赶忙伸手接过。
老夫人继续道:“如今徐家替朝廷管着和蒙古诸部的马匹贸易,前两日刚来了千匹新马,你表哥说让我去挑马。”
“如今我身子骨老了,也不想受那个累,就由你替我去吧!”
盛纮有些疑惑的看着老夫人:“母亲,这,帖子有些多了吧?”
老夫人笑了笑:“那明日,纮儿你就邀些朝中同僚一起去!”
“是,母亲!”
重阳节当天,
辰时末(早九点前后)
汴京城西,
金明池外的马球场,
如往年那般的被各类盛开的菊花填满,
成盆的菊花草木加上围毡,
将整个马球场围成了数条小径,
小径中此时已经有人在其中散步。
球场边的木楼帐子也如往年般被加盖成了两层。
此时,
永昌侯府露天的二楼平台处,
吴大娘子和娘家嫂嫂站在那里,看着吴家的两个哥儿在其中走着。
“妹妹,今日瞧着,咱们这球场里哥儿有些少啊?你那两个侄儿,在里面还真有些显眼!”
“对了,怎么没看见六郎?那几个家世好的公侯家的哥儿也没来?”
听着嫂嫂的话语,吴大娘子笑了笑,道:“六郎和他们要等会儿才过来呢!”
随后吴大娘子眼睛一亮:“嫂嫂稍候,我去下面迎接下荣家大娘子和飞燕姑娘。”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梁晗舅妈笑着道。
下楼的路上,
梁晗舅妈看了看四周后,低声道:“妹妹,你觉得我家那两个和这荣家姑娘有没有可能?”
吴大娘子摇了摇头:“嫂嫂,几年之前说不定可以!但如今荣妃娘娘有了公主,你再瞧瞧飞燕姑娘的样貌!”
“等闲公侯家的哥儿,荣妃娘娘都可能看不上!”
走在一旁听着吴大娘子的话语,梁晗舅妈看着朝这边走来的荣飞燕,道:“哎!这飞燕姑娘怎么长的?一打扮也太好看了。”
随后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我瞧着飞燕姑娘,有些地方比荣妃还要出众些。”
吴大娘子点头:“那是!荣妃娘娘在这个年纪还在市井之中呢!而飞燕姑娘自懂事起姐姐便是宠妃,金尊玉贵长大的哪能一样!”
离得近了,
两人不再说话。
“哎呦,大娘子,飞燕姑娘,你们终于来了!楼上请!”
看着热情的吴大娘子,荣飞燕带着女使福了一礼。
富昌侯大娘子则顺势挽着了吴大娘子的胳膊,朝满是盛开菊花的场中看了一眼,道:“大娘子,齐、顾、徐等公侯家的哥儿可都来了?”
“您上去一看,我再和您说。”
随后众人说笑着一起上了二楼平台。
来到高处一看,富昌侯大娘子道:“哟,这瞧着京中的哥儿是有些少,我方才还以为燕儿在乱说呢。”
吴大娘子笑着看了眼荣飞燕,捏着手绢儿朝着北边指了指,道:“城西北十二里处的毛驼冈,前两日来了一千多匹马儿,他们几个要好的都去看马去了。”
“巳时正刻前后,他们才会过来。”
听着吴大娘子的话语,二楼上的众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