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里,
盛老夫人打开有些厚的信封。
最上面的是她那庶子盛紘的语气恭谨的问安信,老夫人打眼看了一遍便放到了一旁。
下面是一封来自汴京的书信,盛老夫人就着烛光看了起来。
原来是娘家侄孙女定了亲,还是大周朝实权勋贵顾家的嫡长子,以后不出问题就是妥妥的侯府大娘子。
再下面则是老夫人还是少女的时候的手帕交,余阁老夫人的书信,信中大意是说了元宵节灯会的事情。
余家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盛家和徐家缓和了关系,只是作为自己闺蜜名义上的娘家,还是要说一下的。
看到信中的“灯会遭袭”,盛老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房妈妈赶忙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姑娘?”
后面是“拔簪自卫”“怒斥贼子”“皇后嘉奖”的内容,
盛老夫人呼吸平缓了很多,合上信轻声道:“是个好姑娘。”
“姑娘,怎么了?”
盛老夫人简略的说了一下信里的内容。
“姑娘,如此看来,娘家好还是有些效果的。您来宥阳多少次了,以前可没见过主君给您写过问安的信。”
盛老夫人没多说什么,她何尝看不出来这些年她在盛家地位的变化,只是不想计较罢了。
盛紘中了进士开始,她就开始移交家中权力,等盛紘做了泉州通判,她也就不怎么管事了。
几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勇毅候独女已经被时间慢慢的消磨,成了最遵‘夫死从子’礼法的贞妇。
老夫人认为自己凭着诰命和之前的身份也能活的好好的。
可自幼见惯了人性的房妈妈可不这么认为,自从盛紘有了管家之权,有不少次都是阳奉阴违,把自家嫡母的话当成耳旁风。
盛紘如此凉薄,也是伤透了费尽心力培养他成才的老夫人的心。
这也是房妈妈知道侯府有意修复关系的时候,她劝自家姑娘接受的原因。
王氏不再拉这个脸,有了些强装出来的笑容出现在宥阳众人面前。
长柏虽然是回老家,但是依然勤学不辍。
而华兰一身的气派,则是让老家的淑兰等姐妹们十分的羡慕。
这一天,盛家大房和二房的这两位老夫人正在闲聊,王氏和华兰、淑兰等作陪。
从外面回来的盛维的大娘子李氏从宥阳妇人间的香衣会上得了个消息,
“母亲,这香衣会上倒是听到了一个传闻。”
众人看向李氏,李氏赶忙说道
“今日县令大娘子与我们闲聊,说是一年前离咱们不远的一处州县的矿上发生了坍塌,死伤上百人呢。”
盛大夫人闭眼祈祷后说道。
“啊?阿弥陀佛,这怎么会如此多的人啊。”
“说是那矿上支撑矿洞的木材有问题,矿主为了省钱用了劣质的木料。”李氏回道。
随后继续说道:“后面还有呢,听说那县令姓曹,底下的吏员收了矿主的钱,将此事捂了下来,还派人捉拿那些死伤矿工的家人,直说是矿工造成了这等大祸。”
“啊?”众人被惊呆了。
“竟有如此颠倒黑白的人。”
“真是黑了心黑了肠的。”
盛老夫人问道:“那此事是如何传出来的?”
“说是一位路经此地的官员得知的,报上了州府,这才来人调查,听说那帮子黑心肠的,都要差点激起民变了!”
“哎呦,天爷哟,真是危险啊。”王氏在一旁感叹。
“那衙门里的吏员系数被砍了脑袋。县令被判了流放西北,一家子成了罪人。”李氏说道。
“那些伤亡的矿工呢?”李氏的婆母问道。
“官府抄了那矿主的家,加上吏员和县令的家中抄出来的细软,都发给了那些苦人家。”李氏回道。
“那如何够,矿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这个家不就毁了。”一旁的房妈妈低声和盛老夫人说道。
李氏:“谁说不是呢。虽说有了一些银钱,但是家中治伤看病没了进项。听说不少人家的女娃被卖给了人牙子。”
“唉,人间惨祸啊。”
汴京
勇毅侯府
徐载靖穿着一身新作的衣服,看了看侍女青草的样子,对青云道
“让小丫头进车里吧,我怕走几步路她就要见不到影子了。”
“是,公子。”
说着,青云一把就提着青草上了车厢。
徐载靖踩着凳子也坐了进去。
天气暖和了不少,徐载靖也应了郑家几位郎君的邀请去游乐一番。
青云和府中的车夫坐在车辕上,徐载靖看着有些拘谨的青草,
为了缓解这安静的气氛,徐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