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和老寡妇相互对看一眼,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进了院子,牵着的小孩面色发白。
“狗呢,不,娃的干娘呢?”
李老太上气不接下气,江嫦半边紫色的脸也没让她忘记自己的目的。
老寡妇问:“啥干娘?”
小脚李老太大口大口喘气,也不耽误她说话,“就是那只黄狗呢?”
江嫦指了指躲在黑毛继母身后的黄毛。
“锁柱啊,去给你干娘磕三个头。”
江嫦弱弱地对李老太说:“它是公狗。”
李老太闭眼掐手好一会儿,“公的也是我家锁柱的干娘。”
身后的家属顿时笑出声了,“咋,你还想把狗蛋给割了?”
黄毛似乎感受到威胁,冲着李老太呲牙。
自从上次吉翔物事件后,这两只敢和野猪撕咬的狗,不说是名震驻地吧,也可以说是人厌狗嫌。
江嫦指着瘦弱白净的小孩道:
“大娘,这个干爹干娘的真无所谓,关键我家狗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我怕他干娘咬他,”
李老太看着龇牙咧嘴的黄毛,半点没有犹豫,对着孙子道:
“锁柱,跪下,给你干娘磕头。。。”
江嫦还要再说什么,就看见弱柳扶风的钟芳芳如同风一样的跑上前,抱着自己儿子抹泪。
“封建迷信,你是要害死我孩子吗?我儿子凭什么要认狗当娘。”
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指着钟芳芳就骂道:
“要不是你个丧门星不重要,我至于要让我的乖孙认一条拉稀的狗当干娘吗?”
江嫦摸了摸鼻子,看来小老太太什么都知道啊,还浪费她的良心。
钟芳芳哭得十分凄美,腔调婉转,细细听颇有点昆曲旦角的感觉,这真情实意的模样,当得一句台柱子。
“娘,你怎么能说我不如狗呢?太侮辱人了,这让人如何活啊!”
吃瓜群众们被她一波三折的曲调吸引,津津有味。
李老太太一看天上日头,心中暗道不好,直接不和钟芳芳废话,上去就抢孙子。
小孩儿又惊又吓,哇哇大哭。
吃瓜群众开始劝架,叽叽咕咕。
李副连长过来很快,一看人这么多,心中一个咯噔,有点后悔把自己老娘接过来了。
不管什么时候,封建迷信都是不可取的,尤其是部队。
等李副连长带着自己老娘散去,吃瓜群众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姚二芳几个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了。
“正巧,都别走,开会,大好事儿。”
就这样,在姚二芳,董老太,和巧巧娘的张罗下,江嫦在自家院子外面的小山坡上,略显仓促地发表关于《临时军属合作社成立》。
看着下面雷鸣般的掌声,满是期盼的笑容,江嫦真想高喊一句:
一生何所求,致富与自由。
前方路漫漫,军属的吃饭。
但她控制住了自己,这只是一锤子买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明年这个时候,野苹果林就会划为自然保护区了。
她也就薅最后一波羊毛了。
可到了日落的时候,江嫦看着自家院子外面的小山坡上堆满的苹果,她有点不太自信地问身边的谢元青。
“我是不是要把羊毛薅秃噜了?”
谢元青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忙碌场景,心中也感叹家属们的执行力。
从早上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山坡可见之地,全都晒上了苹果干。
何司务长直接开了仓库,把部队用的防雨布给铺在地上给家属们用。
“谢指导员,你这媳妇娶得值,能干!身上能扛千斤担,绝对不会吃白饭!”
谢元青嘴角抽抽,他能够快速理解江嫦嘴里奇奇怪怪的话,多少和这位颇有“文才”的司务长有关系。
“明天的白糖还要多运一些回来。”谢元青提醒。
何司务长笑哈哈地点头,“放心吧,你媳妇都和我报数了,钱也支付了。”
何司务长说完又拍了拍谢元青的肩膀,感慨道:
“小谢,你小子可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媳妇儿给你一胎生三个崽儿,漂亮能干又聪明,关键还懂藏拙。。。”
何司务长昨天晚上听完自己媳妇讲述,又加上他今天打探到的消息。
心中对谢指导员这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又多了一层认识。
冷静果决,关键时候对自己也能下狠手。
他不相信谢元青的媳妇,没有认出从司令来。
部队的报纸上,隔三差五就有从司令的照片。
人和人真的没法比啊。何司务长心中感叹,但也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谢元青听完何司务长的话后,嘴角微不可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