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小半个月,江嫦安心养崽,瞧着三个小家伙越长越好,每每对她娇憨可爱地一笑,她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鹅鹅鹅,曲项用刀割,拔毛加瓢水,点火盖上锅!”
院子里,江嫦看着并排躺着的三个小崽,摇头晃脑地逗他们。
小崽儿很给面子,虽然无齿,但笑得极为开怀。
“床前明月光,想喝疙瘩汤~”
“咯~”
“小荷才露尖尖角,酸菜排骨炖豆角。”
“嗯嗯~”
“月落乌啼霜满天,松仁玉米地三鲜。”
“嘤嘤嘤~”
有问有答,有回应有笑声,老母亲和小崽子都很满意。
江嫦伸了个懒腰,看向远处起伏的山坡,还有影影绰绰的平房,在这瓜果飘香的秋日,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老寡妇推着自行车,身后跟着手里提着一桶鱼的三排长,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家的方向走过来。
“大娘,我就说您是敞亮银儿吧,虽然您只得了小一些的鱼,但您得到了大家的尊敬。”三排长的东北话响亮。
老寡妇老脸矜持道:
“哎呦,小董,大娘有时候真心疼你,你是个哪儿哪儿都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老娘呢。”
三排长一脸苦涩道:
“大娘,说多了都是眼泪儿啊,不提也罢。对了大娘,今天晚上你记得去看戏啊。看看我娘哪里表演得不到位,您给指点指点。”
老寡妇喜笑颜开,“你放心,我不当她面说,我偷偷告诉你,你转告给她就行。”
江嫦看着两人一来二去地拉锯,都在试图PUA彼此。
一个是为了自己老娘。
一个是为了对方老娘。
“小江,你瞧今天的鱼大吧,你没去可惜了,秋天的鱼太肥了,一网子下去,得有上千斤了。”
三排长把桶放下,江嫦瞧着里面就比巴掌长一点的五道黑,违心地点点头。
三排长笑呵呵地对江嫦道:
“嫂子,我刚听你说锅包右和地三鲜,你也喜欢吃东北菜?”
江嫦点头,“东北菜盘大量够,像东北人,实在。”
三排长先是黑脸透红,而后眼睛一亮,道:
“嫂子,我娘做东北菜特别地道,她今天晚上刚好做地三鲜,做好了给你送一份过来,你给尝尝。”
江嫦说:“不用,不用麻烦老太太。。。”
话还没说完,三排长灵活转身离开,像极了过年不想收红包的孩子。。。
“哎呦!”
是蒋玲玉的声音,人高马大的三排长转身太猛,直接把走过来的蒋玲玉撞在地上。
蒋玲玉一手提着的肉掉在地上,一手抬手捂住鼻子,仰头,圆圆的杏眼里全是生理性眼泪,水润润的。
“蒋医生,对不起,对不起啊!”
人高马大的三排长手足无措,想要弯腰去拉她起来,又觉得不妥。
蒋玲玉看他和狗熊一样急头白脸的,“噗呲”笑出了声音。
就这一下,能说会道的三排长看呆了。
老寡妇和江嫦扭头看着晕晕乎乎离开的三排长,又意味深长地盯着蒋玲玉。
蒋玲玉一手提肉,一手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被她们两人看得莫名其妙。
“干嘛!”
老寡妇开口要讲,被江嫦抢先道:“哪里来的肉?”
蒋玲玉被摔狠了,龇牙咧嘴道:
“今天去牧民家,亲眼目睹了杀牛现场,太残忍了。我不忍心,想上去解救一下的,可惜我财力有限,最后只救了这三四斤。。。”
江嫦:……
老寡妇:“你们读书人就是心眼子多,想吃牛肉就想吃牛肉呗,说得这么悲天悯人。”
蒋玲玉根本不和她客气,“大娘,你现在跟我这个文化人一起玩儿,不也学会了成语。”
老寡妇:“成语是什么脏东西,我才不学。”
蒋玲玉本就被三排长撞得红彤彤的鼻头,此刻又被老寡妇气得小脸通红。
“那等做好你别吃!”
老寡妇才不怕她,“那有本事你别让额家小江做。”
江嫦扶额,又来了。
这两人相差三十来岁,见面就掐。
蒋玲玉双手叉腰,“我是江嫦的好朋友,凭什么不让她做!”
“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地指向江嫦的方向,却发现早就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
江嫦才不会掺和两人这种无聊的站队活动中去。
有次两个人为了小香香是冲谁先笑的争论半天,最后让江嫦当裁判。
江嫦和稀泥道:“你们也说了是笑嘛,那就一笑泯恩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