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婆子走了后,江嫦瞧着冷库里的东西,略微有些头疼。
水果香料,无用。
生猛海鲜,无用。
坚果干货,无用。
肉蛋奶汤,无用。
米面粮食不能动用,有用的依旧是,油,糖,盐以及酱油醋各种调料。
为了拥有个人风格,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大厨,用的酱油、醋、大酱,都是自己酿造的。
这三种东西,刚补充完的冷库里,满满三大缸。
江嫦打开院门儿,对着远处蹲在旁边看人挑水的皮蛋弟弟鸭蛋招手。
鸭蛋一眼就瞧见,拔脚就要冲过来,恰巧有人挑水过来,差点撞到。
“小瓜怂,眼睛亮着点。”
那大人骂骂咧咧两句,还有抬手去扯鸭蛋,就对上了江嫦幽幽的目光,吓手一缩,跑了。
后面挑水的人哈哈哈笑道:“江三,你咋不发威了。”
江三也不吱声,埋头就往前走,因为走得急,混着泥巴的水,洒在路上许多。
“姨,你弄啥?”
鸭蛋每天跟着他哥哥盯着他奶,没少吃江嫦的东西,也成了村里让人艳羡的小孩儿。
江嫦瞧他通红的脸蛋子,捏了捏道:
“你去夏二爷家一趟,说我有事儿找他们商量。”
鸭蛋被江嫦软软的手捏得有些害羞,一溜烟又跑了出去。
惹得跳水的村民们,一阵笑骂。
江嫦没想到来的是夏二爷,他带着他家的孙子夏红星来的。
夏红星裤脚上还有水渍,他跟在人高马大的夏二爷身边,倒像个小鸡崽子。
“妞子,有大事儿?”夏二爷表情凝重。
江嫦也不含糊,直言道:“二爷,您家在存粮吗?”
夏二爷的肤色是西北农人特有的黝黑加陀红,一双眼睛如铜铃,大而精神。
听到江嫦的问话,面上不显,眼中却闪过一丝意外。
“妞子,你从哪里听说的。”
江嫦眼睛明亮,笑嘻嘻道:“猜的。”
夏二爷哈哈大笑,笑声在不大的客厅里都有了回声,
“是个大智若愚的女娃子。”
江嫦见他爽快承认,心中的石头才放下。
其实上次和枣花换粮食,她心中就有些不安,但如今的境况,对送上门的机会自然是要抓住的。
如今找夏二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夏家村里,夏二爷家风人品尚可,且对她的态度最为和善。
和山民换粮食的事儿,她不想单独出面,她信任秦大娘,但对她的娘家人江嫦了解得并不多。
更何况山里的山民,他们虽然也都归政府管,可真要出事儿了,深山老林里找一户人家可不容易。
既然一开始就是一件无法保密,成为你知我知的事,那就拉入一个有力的盟友。
果然秦老婆子听到夏二爷家也要粮食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欢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本只想给江嫦拉个线,挣点子回扣,没想到江嫦竟然说动村里顶顶有实力的夏二爷家。
“哎呦,丫头,大娘可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夏二家人口多,清一色的男娃儿,若是我去说,他定然不搭理我的。还是你面子大。”
秦老婆子把江嫦一顿猛夸,江嫦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
“大娘,我也有自己的顾虑,我是信任您的,但其他人我不信任,尤其是山民,我不了解也没见过。。。”
秦老婆子听江嫦说完,摆手道:
“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儿,是我考虑得少了。”
江嫦见她真不介意,心中才放下,她对待别人的善意和真心向来珍视,自然不希望起了龌龊。
“大娘,如果事情顺利,过后我给您一块大花布,您做身新衣裳。”
秦老婆子喜不自禁,搓了搓手说:“那怎么好意思咧,这也是为了帮助我娘家人。”
说完她又摸了摸眼泪,伤感道:
“你可不知道,六几年的时候,物资断供,我省吃俭用二两盐跑回家,推门看到我爹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蹲在火堆旁边,心如死灰地吃着清水煮熊掌,我心里那滋味儿实在难受。。。”
江嫦:……
正事儿说完,老寡妇又开始了每日八卦,她指着栅栏外面对江嫦道:
“早先听见声音没?”
江嫦摇头,“什么声儿。”
老寡妇说:“今天是村长家夏春儿出嫁的日子啊。”
她话音刚落,就有小汽车喇叭声音从村里往村口开过来。
周围还有一群小孩,嘴里齐齐喊着:
“夏春儿好,夏春儿妙,惦记上的汉子都下药。”
“下药好,下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