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引诱人的苏易,就像一枝有毒的罂粟,用他的颜色、香味、姿态,一步一步诱导着你,让你坠入他给你编织的网中,却犹不自知。
此时的项荣,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他的怀疑,他的心虚,他的忐忑不安憋屈愤懑,无不成为苏易现在可以利用的诱饵。
“项大人,你到底在好奇什么?”
同样的声音响起,项荣暗叹,抬头之际,将自己眸中的情绪尽数掩去,“苏大人,下官只是好奇,原本应该在马车中休息的二位,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影?而且,随行之人数百,又为何无一人发觉?”
对上项荣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双眸,苏易毫不吝啬地赞了一声,“好一个有勇有谋敢说敢做的项大人!”
乍闻得苏易的赞赏,项荣的惊诧一时没有绷住,明明白白地展现了出来。
苏易忽地一笑,“对了,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苏大人说笑了。”项荣心里发苦,方才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平静理智,就这么被苏易一句话给打破了,只好干巴巴地笑着。
说起来,苏易就是有这种本事,想干点什么,总能达到目的,不管对手是谁。
看项荣的已经被虐得差不多了,苏易终于准备步入正题。
旁边的盖聂察觉到苏易气息的变化,心知时候到了,遂传音入密,告知苏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收到信息的那一刻起,苏易的嘴角就开始上扬,“项大人,你是在怀疑我吗?”
“不……下官如何敢怀疑大人,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危罢了。更何况,两位大人乃是秦国来使,若在我楚地出了事,只怕要招来祸端,本官着实不敢拿整个楚国冒险。”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水平不可谓不高,苏易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是个有主意的。
“既是这样说的话,大人难道是不相信我鬼谷的名望本事?”
“这……此话又是从何说起呀……下官怎敢有这样的想法!谁不知那‘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鬼谷传人,纵是再给我上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质疑鬼谷传人呐!”
苏易暗笑,这话说的,口口声声鬼谷传人,当他听不出来吗!偷换概念!
“既不是质疑,那便该相信。我师兄弟二人如今虽还未正式出师下山,但就目前的成效来看,这天下间能打败我兄弟二人的人还没有几个吧?说句不够谦虚的话,让小爷我吃亏受伤的人,还不曾遇上过!”
“是是是,苏大人所言极是。”
“所以,莫说是否真有什么突发事件需要处理,我二人离开一阵子,就算是没事,我们要去哪里,何时去,怎么去,还要专门跟大人你报备不成?”
“不不不,苏大人折煞下官了。”
“哼,我再问你,这数百的随从,武力值如何?体力值脑力值又如何?姑且再加上你,我和师哥出入来去,若要隐瞒,你们如何有那等本事知晓?不仅不思己过,还来纠缠我们,质问我们,你有何资格!”
苏易的话太过诛心,嘲讽、指责、轻视……种种种种,直刺得项荣面色苍白,身躯隐隐有些颤动,似是顷刻间就要倒下。
“项大人,我师弟自小骄傲,又有师父师哥格外看顾,说话有些不饶人,请大人莫要太过介怀,伤了身子。”
真真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项荣根本抵挡不住。
恰在这时,杀过来了第三波刺客。
项荣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你们这俩鬼谷师兄弟到底是招惹了多少人啊,怎么一个两个都来刺杀你们!
谁知,这第三波刺客,竟然不是冲苏易他们来的!
项荣原本奋力上前,要挡在苏易面前,却被苏易一个掌风推到了五十步开外,“项大人,想死也别这么着急啊!”
被苏易推开,项荣也乐得清闲,正好自己落下的地方离马车很近,便就势靠了过去。
然而,才刚一跳上马车,项荣就悲剧了。
只见那原本冲着另一辆马车去的刺客,居然调转了方向,直冲项荣而来,恰好项荣上了马车,就生生给包围了起来。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刺客目标的项荣,还能听到外面随从聚集过来的声音,和苏易“项大人小心!”的大喊声。
毫无悬念,项荣被抓了。
幸运的是,这波刺客,并非为了取命。
项荣被挟持着下了马车,心里又把苏易给骂了个够,说什么不遇敌手,这么近的距离都赶不来救我!丝毫不肯记得方才那一掌正是因为想救他才出的——虽然理解错了刺杀对象。
项荣欲哭无泪,抬眼往苏易那边看去,惊得张大了嘴巴——怪不得苏易他们不过来,即便是大部分刺客都过来围自己了,可那剩下的小半部分,看上去也有两百之众!
这两百刺客的水平,可不是那几百随从能比的,苏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