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记得了……”盖聂嘟囔一声,不再言语,倒是苏易,在一旁奸笑了许久,才满脸笑意地睡了过去。
马车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枝叶忽然一动,紧接着便没了动静。
“可恶,那项丁果然没骗我,他们当真是在编排本将军……哼,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胆敢触本将军的霉头,我们——走着瞧!”
夜色深沉,本该睡着的苏易嘴角忽地一勾,瞬间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动作只是幻觉。
第二日,天光大亮。
“师哥,你看,项荣出来了。”
苏易和盖聂早已起身,一左一右端坐在马车顶部,对着项荣那边的马车评头论足,从项荣的角度看过去,恰恰是两人在借着眼神和细微手势传达什么信息。而这传达的信息,项荣自发脑补成了“项荣的夫人,项荣的小妾,项荣的年龄……”
“岂有此理!”项荣恨恨地瞪了那辆华贵的马车一眼,暗恨当初不该花了大价钱给他们俩人准备了如此奢华的马车,躺在里面舒舒服服也就罢了,居然还方便了他们观景闲聊!
无奈,项荣顾忌着两人秦国来使的身份,不得不笑面闻言以对。
“两位昨夜看来休息得很好?”
项荣走上前去,大大方方行了个揖礼,算是打个招呼。
“哎?项将军来了,”苏易偏头,状似刚刚发现项荣的样子,又不着痕迹地把项荣给气了一气,“今日天气这么好,项将军居然错过了晨起日出的美景,岂不可惜?”
“苏大人说笑了。”项荣暗自咬牙,他昨夜来回折腾了几次,想要打探这边马车的消息,今早自然起得晚了一些。
“都说习武之人均从小培养晨练的习惯,常常天不亮就得起来练功,就连我和师哥,在鬼谷也丝毫不敢懈怠,怎么到了项将军这里,居然还有懒觉可睡。怪道一路听得行人所言项将军如何英武,想来必定是项将军天赋异禀,聪颖过人所致了。”
苏易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鬼谷子确实训练徒弟严苛,但那只是对盖聂卫庄而言,对苏易这个半道出现的小徒弟,鬼谷子可是疼爱得很,不光平日里多叫盖聂照顾着,就是自己授课之时,也是多有宽容。
当然,苏易这话,只是说给项荣听的而已。
“苏大人不常来此,想是理解错了。”
“哦?如何错了?”
项荣拂了拂衣袖,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恰到好处地变成了仰慕,“苏大人有所不知,世人口中英明神武的项将军,乃是家父,并非是我等粗鄙之人。”
“呀……原是如此……”苏易恍然大悟状,遂抬手作揖,揭过此事不谈,心中却是又把这个项荣给鄙视了一番。
看,上当了吧,的确是粗鄙之人,跟小爷我玩心计,你还嫩着。
“师哥,你可启用洞察之眼了?”
苏易面上应付着项荣,暗地里却在跟盖聂传音入密。
“嗯,已经看过了。”
“结果如何?有否偏离我的预期?”
“项荣此人,罪恶值100,功德值100,竟是一个两值相当的家伙。至于这评价……我倒是有些意外,居然是罪人,标注为可逮捕。”
“嘿嘿,师哥,神狱既然给出了这个建议,那我们也不好推辞不是?再说了,我早就想逮了他玩玩了,就今夜哈,师哥可是答应配合我了,可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我答应你的事何时反悔过。”
“那就好,嘿嘿……”
苏易盖聂二人此番聊得正嗨,那项荣也察觉出苏易的敷衍和盖聂的无视(冤枉,人家只是在忙而已),寒暄了几句,便也退回了自己马车。
一行人再次踏上归程。
又无聊地赶了一天的路,期间还夹杂着对苏易盖聂谈话内容的不良猜测,折磨的项荣心焦不已,一边担心那边的两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另一边还牵挂着日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情况。
再加上傍晚时分,突降大雪,阻了行程,项荣顿觉诸事不顺,满心烦躁,深感再不发泄,连日来的憋闷快要把自己引爆,于是下令提早一个时辰止步,用来把酒言欢,也正好能早些安置。
大雨之中,可怜的随从好不容易才寻来足够的柴火,又费劲心思地点燃架起了火堆,供三位大人烤野味外加取暖。却还不能好命地推开,偏得侍立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可那寻得的山洞并没有多大,三个人围坐已经略有些挤了,那几个随从只得苦哈哈地忍着钻脖子的大雪,默默羡慕那些可以轮休的兄弟们。
这一场小小的“酒宴”,不知是项荣有意,还是苏易刻意安排,专供他们三人的酒,竟是多数进了苏易的肚子。
如此一来,苏易早早地便去会了周公。
项荣见状,遂起身告辞,只留那几乎没怎么喝酒的盖聂和一个被嫌弃了的随从照顾着这边。
因了三人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