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被莫名其妙吼了一声,盖聂气息瞬间转冷,眸光凛冽地射向来人。难得自家师弟如此放得开,却被来人惊扰了他们师兄弟笑谈,盖聂表示很不满。
不过,转了头的盖聂只顾着为自家师弟不平,却没有发现苏易眸中瞬间升起的兴致。
盖聂心善得很,从来不会主动与人交恶,哪怕是自己遇到了不公,也尽可能地温和处理。但今时不同往日,欺负他可以,胆敢欺负他的小师弟,那可是触碰了盖聂的逆鳞!
苏易见盖聂着实生气,便没有拦着,仍旧坐在原地,不顾形象啃着自己的烧鸡。
反正,闹得再大也不怕,苏神狱长有实力有底气,硬气得很。
更何况,这事到底怎么处理,还不一定呢。
方才那个吼了一声的人,长得五大三粗,打扮得也非常野性。现在是冬天,那人十分应景地戴了顶灰不溜秋的帽子,腰间缠了一圈看着像是狼皮实际上是老鼠皮拼凑的护腰,脚底也踩了一双发黑的旧靴。这副打扮,再配上常年户外活动晒黑的脸色,整个人都成了黑灰色调,看上去又冷又土。
尤其是盖聂的凌厉视线还没收回,那人虽然不至于彻底吓呆,却也心里怵得很。
苏易看上去是对此不管不顾,却也时刻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只见盖聂把手中没有吃完的烧鸡重新放在了广玉兰叶子上,还细心地又拿了几片干净叶子盖好,然后起身,随意抖了抖衣袖。接着,又十分斯文地走到旁边的小溪边净了净手,起身之时不忘再次抖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忙完了这一切,盖聂才真正正面对上来人。
而这整个过程中,那糙汉就一直站在原地,每当他踌躇着抬起一只脚,就会紧接着被一股莫名的压力给顶回去。
当然,这种不够光明磊落的事是苏易干的。
“你们是何人?”盖聂把凌厉收了起来,但面上仍是一片冷色。
“你……你们是何人!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那糙汉方才被吓了一通,这会儿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却也死撑着要耍威风。
“我们……”
“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歇一歇脚罢了,只是不知如何惊扰了各位?”盖聂刚一开口,就被苏易截去了话头。
盖聂不解地看向苏易,苏易只是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起身来到了盖聂身边。
“路过?哼,既是路过,你们方才也已经歇了,就快些离开!这随意纵火一罪就先给你们免了!”
见苏易言辞之间颇为温和,那糙汉的胆子大了不少,惹得盖聂又是一个冷眼。
他家小师弟,他都从未给过冷待,这么个山野糙汉,胆子真是不小。
察觉到盖聂周身泛起的冷气,苏易暗暗传音入密,请盖聂先不要计较这些。安抚好了盖聂,苏易才再次朝对面的人开口。
“这位兄台,看你这身打扮,像是此山林处的猎户?但是……恕在下直言,你这通身的气派,倒是像极了巡逻的士兵,阁下觉得呢?”
苏易这番话说得毫无气势,反而有些闲话家常的意思。但就是这样的几句话,惹得对面的几人瞬间黑了脸色。
哼,小样,爷还斗不过你们。
苏易暗自腹诽,若不是小爷我故意在此等你们,给你们机会,就凭你们,也能如此放肆?
“阁下莫气,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苏易打着哈哈,摆了摆手,又坐回了火堆旁。看着是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样子,却偏偏把那面前的火堆又架高了不少,还顺手扯过了一只没死绝的野鸡。
“你们几个,去,把这两个混小子给我抓起来!”
谁料,那糙汉一看到苏易手中奄奄一息的野鸡,立刻怒不可遏,直接开口就要抓人。
“小易?”盖聂先前还看得糊涂,这会儿见到了那只野鸡,脑子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苏易的用意。
“嗯。”苏易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然后十分熟练地开始给那野鸡拔毛。
“你——给我住手!”那糙汉更加愤怒,“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把人给我抓起来!”
“是,老大!”
然而,糙汉身后的几人应了,没向前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不是他们不想上前抓人,而是走不动了!明明没有看到这两人动手,也没有感觉到别的什么袭击,可自己的双腿就是不能挪开半分,而且越是挣扎,就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上往下拽他们。
不过一息之间,那几人就齐齐变了脸色,冷汗淋淋。
那糙汉见状,有心再催促一下,却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糙汉惊恐地看向苏易,他知道,方才先站出来的那人虽然可怕,却只是表面上的。而正在拔鸡毛的那个少年,才是真正可怕。
被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苏易也不恼,面色如常地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