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威严高大的谢镇远,其实内里……早已被掏空,整个人好似一副空壳子!
“怎么会这样?”
宋瓷愣了一下,“许是我诊断错了,我再瞧瞧。”
说着,她又坐下仔细的给谢镇远诊脉。
这时,谢镇远也逐渐反应过来了。
他虚弱地看着宋瓷,半晌才低声问道,“安陵,朕这是怎么了?”
“父皇,您不会有事的。”
宋瓷没有正面回答。
“不会有事”,就等于已经出事了。
即便他已经出事了,宋瓷也有能力让他转危为安!
她面色严肃,目光沉着冷静。
在原身的记忆中,其实谢镇远对她很不错,对安陵王府也颇为照顾。
谢镇远与宋翰闻情同手足。
宋瓷虽是安陵郡主,可打小就与宫里的几位小公主一起长大,谢镇远对她颇为喜爱。
只是后来,她瞎了眼被谢穹蛊惑后,整个人愈发的出格!
这才招致谢镇远对她的失望,不愿再搭理她。
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谢镇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要服老才行啊!朕果真是上年纪了。”
宋瓷回头看了谢沉一眼,示意他将贤妃支开。
等殿内
只剩他们二人,她这才面色严肃地看向谢镇远,“父皇,最近您可是时常感觉心悸、心慌?夜里无法入睡,睡着却又难以醒转?”
“你怎么看?”
谢镇远反问。
这个回答,算是默认了。
宋瓷原本还想问问其他的症状。
但见他模棱两可,她便也斟酌着,小心翼翼道,“太医们可都是告诉父皇,是气血两亏所致?”
谢镇远眼神微微一沉。
适才宋瓷所说的症状,的确全都对上了。
她甚至知道,太医是如何诊断的!
若不是她提前问过太医,便当真是神医在世了!
谢镇远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不错。”
“看来你对朕的事,倒是挺上心的。”
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宋瓷眼下也不好解释,只道,“说起来,父皇的确是气血两亏。只是这亏损的程度,可能比太医说得还要更严重一些。”
他的身子都只剩一副空壳子了,岂不是更严重?
“太医们给父皇开的,应该也多是安神宁心的药吧?”
“嗯。”
谢镇远微微颔首,表示的确如此。
“是药三分毒。”
有些药,切不可用在一起。
看似都是安神的药,可若混合用了,只怕就成为无形中杀人的刀!
宋瓷顿了顿,“太
医院开的药方子,可能需要调整一下。除此之外,父皇还需食补。”
难得见她如此严肃。
做了多年皇帝,谢镇远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沉声问道,“可是太医院开得方子有问题?”
“儿媳还没见过方子,所以不太肯定。”
宋瓷沉吟着,“父皇,儿媳知道,这些年儿媳任性妄为,让父皇失望了!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还望父皇能相信儿媳的话。”
这些话她之所以没有告诉谢沉,便是怕他不信她。
而此事关乎谢镇远的身体安危,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果然,谢镇远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子,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他甚少在人前露出这般虚弱的一面。
这会子却不加掩饰。
他吩咐周双全将太医院开的方子取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宋瓷仔细查看后,修改了几味药材,这才吩咐周双全亲自去抓药。
这下谢镇远算是看明白了——这药方子的确有问题!
他的脸色,逐渐沉下来了。
“安陵啊。”
晦暗的目光,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谢镇远迟疑片刻,这才低声问道,“你的医术,是师从何人?从前怎的从未听你父王提起过?”
宋瓷眼神一僵。
自古帝王多
疑心!
知道谢镇远对她起疑了,她故作淡定从容,“因为父王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
“儿媳打小是不会医术的。后来在王府休养这些年,闲来无事便喜欢翻看医书古籍,久而久之便也会了。”
她并未说是被谢沉禁足暗香园五年,而说休养。
这便是全了谢沉的颜面,也是保全皇室颜面。
她如今如此知进退,让谢镇远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