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二楼天字号客房,一阵阴风吹开房间临街一侧窗户。
田言从卧榻上起身,走向窗边往外望去,街道上寂寥无人。
忽然,一双黑手从背后袭来,只见一支银钗脱手破空飞出镶嵌入墙面,背后偷袭的黑影闪身避开。
映着窗外微光,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垂落两肩。明亮透彻的眼眸里透露出浓浓杀意,娇俏冷艳的脸颊也变得冷酷严肃。
婀娜苗条的身段配合敏捷狠辣的身法,一招一式不仅精巧而且富有美感,将偷袭者压制得只能被动防守。
“不打了,不打了。”
田言听声辨色,认出了对方也停止了进攻。
屋内亮起烛火,田言将秀发盘起,拔出墙面上的银钗固定发型。
“你不是要跟我们分道扬镳了,怎么又寻到这里来了。”
荆轲凑近仔细打量,“你生得这般美丽动人,为何总冷着张脸,多煞风景。”
“有事说事,没事你就可以走了,别影响我休息。”
“给你表演个戏法。”
荆轲解开发带垂下发鬓,拨开掩面长发转瞬间就变换了张脸。
无暇温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是一副让人见过就无法忘怀的绝美容颜。
田言盯着眼前这张清秀面庞,与之前判若两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你会易容术。”
“不对,这是道门一种形气术法,我称之为欺视盗名。”
“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只有透过假象才能看到真相。”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想看清内心所探求的真相,我可以教你,勘破虚妄的法门。”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田言在极力辩解,越是掩饰内心的不安就越发强烈,由内而外散发的气也随之躁动,无处藏匿。
“气是不会骗人的。”
荆轲伸出手指点在田言眉心处,一股真气透过指尖钻入体内,眼前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像是被无数缕气丝包裹着。
“聚精会神。”
透过气丝仿佛穿梭于茫茫雾海,忽然田言身体一颤从观气状态脱离出来。
“你看到了什么。”
“骷髅,骸骨。”
“一具白骨尸骸,对吧,这就是骨相,皮相之下的真相,狰狞可怖。”
“如果你一定要探寻所谓的真相,首先你得先学会正视它。”
“能再演示一次吗?”
眉心神府生出一团玄妙之气,激活四周遍布的观感神经,瞳孔急剧收缩焕发出金色光芒,双眸炯炯有神,空灵洞彻。
气相、皮相、骨相,不同的面容样貌在眼前闪过,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再次打断了观气状态,令她心神不宁。
“为什么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样子,而不是你自己真正看到的样子。”
“我不太懂。”
“因为,你只是借用了我的术,而我才是术原本的主导者。”
“所以,你让我看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我确实欠你一个真相。”
田言脑海中思绪万千,过了一会,平复心境说道,“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要对任何人动心,包括我。”
荆轲注视着她。
“别胡说,我没有。”
眼眸中的锐利逐渐变得柔和,高傲的头颅微微低下,无处安放的双手在指尖相互撩拨。
片刻,田言又抬起头望着他,“你上次提到染血的惊鲵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的知道上一代惊鲵的事,可不可以告诉我。”
“这是一段很长的往事,你确定想听。”
“你就别卖关子了。”
荆轲翻窗而出攀上屋檐,纵身跃上瓦面,头枕屋脊躺下,翘起二郎腿惬意得望着夜空。
“你这都是些什么臭毛病,跟做贼似的。”
田言在身旁坐定嘴上抱怨着。
“这件事还得从他说起。”
“他是谁?”
“他是谁重要吗?他的名字不过是个称谓,是个代号而已,暂且叫他无名吧。”
“孔圣之后,儒分为八。无名,八儒任侠一派的传奇剑儒。其剑法超群技艺无双,身具儒家经典颇有大儒风范。”
“无名受信陵君礼遇,被奉为知己,遂成其门客。”
“在这个波诡云谲变化莫测的战国年代,魏无忌是一个不可预知的变数,让所有对手感到忌惮。”
“虽然他被放逐出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