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他位高权盛,稳住局面。待诸侯平靖,他自己便会因敏佳郡主,这层与诸侯无法了断的关系,遭到反噬!
从此女主天下,海晏河清!
先皇不怕他真的联合诸侯废立?不怕,他认准了他,太了解他。
正因如此,格外令人心寒……身体深处仿佛有邪气窜动,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栗。
敏佳郡主没有吃什么苦,想来那坐牢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触发新的“男三心仪我”剧情。
荣姝多少有点不满,扭头看着林杪:“国相?”
“嗯。”
“朕的魅力是不是被低估了?”
他无力应付,只觉胸臆之间又闷又痛,气机作乱。
“……陛下,请暂还宫室。臣这会儿着实难受的厉害。”
女皇眨了眨眼:“小叔在撒娇吗?”
林杪抬袖掩口,却又转过身去,神情几变,最终一弯腰,刚吃下去的小半碗粥尽数吐了出来。
荣姝微微吃惊,知道他平素颇饰端严,若非承受不住,不会如此人前失仪。
她伸手轻轻为他拍背,他又咳又喘,久久平复不了,眼里都激出了水汽。最后约摸是难受极了,慢慢蹲下,只把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栏杆上。
荣姝有意送他回房,却手臂还未碰到,便听他说:“别……”
那声音从灵魂深处透着虚弱。
她竟然不强迫,出乎意料的跟他一起蹲下来,两朵紧凑的蘑菇似的。
女皇在靖安王府盘桓了一个下午,日暮时分才回宫,而且眼见得忧心忡忡。事后一打听,女皇日理万机却竟然足足了耗半个时辰功夫哄国相吃药。
眼头活的人往往都很聪明,于是再次评估靖安王的地位。失势而不失宠,倒真是古今头一份。
再次被送回监牢的敏佳郡主忽然开口了,声称国相参与当初的谋反。
谁都知道李玉齐是女皇一手豢养的恶犬,专门用来吞噬异己,但凡
宗室诸侯一进去就别想出来了。那前任国相又是宗室又是诸侯,再加上当初与女皇为难,几次让女皇下不来台,现在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
荣姝得到消息已经是半夜,听到魏全胜的通报,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去告诉李玉齐不许擅动,不得对靖安王府有任何不敬。”
“现在怎么办?要先锁人拷问吗?”魏全胜也急。
“拷个屁!派人围住王府,任何人不得靠近!”想一想又加一句:“也不许他人出入。”
她大概知道李玉齐掌控下的刑罚是什么样子。那人心志已灰,情致萧疏,若遇折辱,怕是一刻都不会多活。
敏佳郡主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开始指望着林杪救她,结果林杪总不管,现在看自己要死了,索性拉林杪下水?
若说林杪知不知道这些人心怀叵测,那他肯定知道。他甚至可能真动过更立新君的心思。只是他最终选择了荣姝——她查过,知道阿余真实身份的几个宗族宿老,已在当初诸侯发难时,被他以雷霆手段格杀。后来他自己要请命去江南,也是想亲自摸排一番,把阿余的秘密彻底埋葬。
可惜并未如意。
荣姝只是想了一下,便立即抛到了脑后——昨日种种昨日死,她已不想再追究。
毕竟她也实打实的想过杀了他。
“告诉李玉齐,见诏,立即杀掉敏佳郡主。”
魏全胜立即去办。国相全盛时,陛下对敏佳郡主犹不客气,何况如今?这道政令的执行非常顺利。
黎明方兴,敏佳郡主一具大好尸体便被抬出了监狱。
她还是挺好看,死了也是具美丽的尸首——荣姝心里并无愧意。
对了,按照原剧情,林杪对她属于“忍痛割爱”,后来“抑郁而终”。啧,依着林杪对太子老弟的感情,若真知道女主的作为,怕是敏佳郡主就死在他自己手里了。
叮!灵魂上的炮灰系统忽然开始剧烈作响,所有程序开始紊乱。
“检测到宿主弑杀原气运之主!封闭宿主记忆,开启快穿炮灰模式!”
荣姝愕然,反应过来气得拍腿,明明就是杀了窃夺气运的宵小。
这种惩罚意味着,她以后快穿都没有记忆,乃是以土著的身份,土著的思维做土著的
事情,就仿佛是原著世界的一颗沙——随时被剧情炮灰。
她顷刻间出了一身汗,早知不杀敏佳!
但荣姝毕竟是个爽快人,很快把懊悔抛在脑后,往者不可追,眼下倒是不能再留遗憾——来都来了,都还没爽一把。
女皇急匆匆驾临靖安王府,林杪呆在屏风后看书,虽然依旧单薄,但好歹没像上次那样半死不活。单手执卷,斜靠在黄杨圈椅上,宽大的外衫从肩膀松松散散滑落——他敛衣行礼。
当日便已料到自己会被反咬,对今日局面却也从容,他只是有点意外,“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