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根!你见我票了吗?!”
余长喜用平时从未用过的音量大喊着,一边问一边不停地翻找着衣柜。
张土根被吓了一激灵,茫然地问道:“啥票?”
“电影票!两张电影票!”
余长喜真着急了,他明明把票放在外套内衬的口袋里,这两天也没穿这件外套,就挂在衣柜里电影票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张土根压根儿就没见过电影票长什么样子,只能摇头:
“没见过,你找找书里呢,是不是夹书里了?”
他认为电影票就和粮票一样,要是不在兜里,最有可能就是夹在书里。
因为他也这样藏过粮票,后来发现容易忘记藏的页码,又全都藏在缝在裤子里衬的兜里,还是随时贴身放着安心。
金帛十七、八度凉爽的天气,余长喜额头的汗密密麻麻地冒出来,他把每件衣服都拿出来翻了一遍,电影票真的不见了!
所有可能性都从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实在想不通放在外套里衬里的票怎么会不翼而飞。
余长喜拼命回忆最后一次确认电影票的时候,终于想起来是那天赵凯和刘星打架,他拉完架担心电影票掉出来,还专门摸了一下确认在内衬口袋里。
接着......接着第二天出大太阳,他便没穿外套,把外套挂在了衣柜里。
然后一直到今天,他都没有穿过那件外套。
那电影票怎么会丢?!
一个他不愿意去想的猜测从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来——有人偷拿了他的票。
外套挂在寝室的柜子里,寝室里的另外三个人当然是最容易能拿到票的人,可也不排除这两天到寝室里来串门的其他同学。
这样一想,现在想要把票找回来简直等于大海捞针,而且偷拿票的肯定只有一个人,要是他挨个去求证极有可能得罪了绝大多数无辜的同学。
最要紧的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挨个求证了,光他自己寝室里的两个人周末都回了家,他根本联系不上。
余长喜本就白净的脸上血色全无,一整个心灰意冷,今天的电影票注定是找不回来了。
张土根见他反应这么大,暗自猜测这个电影票是不是很贵,便建议道:
“要不要到学校保卫科去报失?或者,报公安?”
余长喜听得一阵苦笑,摇了摇头。
电影票能有多贵,五毛钱一张,两张一块,别说公安,就是保卫科恐怕都懒得管这闲事,谁知道是被偷的,还是无意中掉了。
说起公安,余长喜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请柏灵看电影,难不成到了电影院门口告诉她电影票不见了,顺便向她报个案?
余长喜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可笑,一下子人就如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张土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下午本来打算去图书馆看书,便拿起《生物化学》的教材问余长喜道: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图书馆?今天下午人应该不多。”
在他看来,票丢了坐在寝室里生闷气也没用,还不如把时间花在学习上,说不定看会儿书就把丢票的事给忘了。
余长喜还是摇头,电影票丢了,他更要去电影院给柏灵一个交代。
张土根见劝不动余长喜,便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他可没工夫陪余长喜伤春悲秋,导员说了这学期根据期末考试成绩会有奖学金名额,对此他势在必得。
出了寝室楼往图书馆去,沿路经过外语学院的女生宿舍,忽然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出现在树丛后面,旁边好像还站着一个女生。
张土根刚想停下脚来仔细看看,那两个身影就走到树丛的背后去了。
他站了一秒,揉了揉眼睛走开了,心里琢磨着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刘星昨天放学就回家了,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女生寝室楼下呢?
可张土根没看错,出现在女生寝室楼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星。
而站在他对面一脸冷漠的女生,就是被柏川误以为是余长喜女朋友的陆雨婷。
十分钟前。
难得有一个寝室里人都不在的安静周末,陆雨婷正认真听着中央国际英文台的广播练习速记,忽然就被人敲门打断了节奏。
她有些烦躁地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一见她开门就热情地说道:
“你是英文系的陆雨婷吧,楼下有个生物系的帅哥找你。”
女大学生正是少女心泛滥的恋爱脑重灾区,刘星找她帮忙叫人的时候彬彬有礼,穿着洋气,一看就是城里人。
重点是他手里还拿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拿着一束花出现在女生寝室楼下,这个热心帮忙的女大学生自动就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甜蜜的校园青春爱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