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自然不准许御史台的人不答应,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表态。他温凉的目光带着漫不经心,但莫大的压力却浓浓地砸在众位大人的头上,
安书离回到东宫时,正赶上书房陷入这死一般沉寂的气氛。
小忠子在门外守着,见安书离回来了,立即迎上前了几步,向看到了多长时间不见的亲人一般,那眼神别提多热切了,小声说,“书离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殿下正在召见御史台的几位大人和赵府小姐。”
安书离觉得他回来的大约有点儿不是时候,于是干脆地说,“噢,那我不打扰殿下了,我困的很,去睡一会儿。”
小忠子:“……”
书离公子看着很精神啊,比离开东宫时精神悦目多了,难道不该帮着殿下解决难题吗?这是要躲?
他哪里是个会让他躲走了的人?
于是,他一把拉住安书离,苦着脸说,“奴才进去送了两回茶水,那气氛,僵持的很,就等着您解救了。您等会儿再去睡,奴才求求您了。”
安书离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得吧!太子殿下的人,自然向着他,无奈地点头。
小忠子一喜,连忙对里面喊,“殿下,书离公子回来了!”
他这一声,打破了书房内沉寂的气氛。
云迟“嗯”了一声,“让书离进来!”
小忠子立即推开了门,请安书离入内。
门打开,安书离迈进门槛,面含笑意地拱手,“众位大人好,赵小姐好。”
如今面前这个人可是安宰辅,最年轻的宰辅!御史台的众位大人哪里当得他的礼?连忙还礼,纷纷道,“安宰辅!”
赵清溪也福身见礼,“安宰辅!”
一番见礼后,安书离落座,笑着说,“众位继续。”
御史台众人面对云迟一人,已经顶不住压力了,如今又来了个安书离,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道安宰辅与太子殿下穿一条裤子?他这副淡定的模样,显然是明摆着告诉他们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且肯定是同意的。
御史台的众人对看一眼,齐齐深吸一口气,但依旧想做些挣扎。
一人开口道,“太子殿下,祖宗礼法不可废啊!”
“祖宗废了的礼法难道还少吗?”云迟挑眉。
那人一噎,“但女子入朝,终究是不妥,赵小姐虽有才华,但……到底是女子。只要是女子,难免喜口舌之争,行妇人之事,还……”
赵清溪此时已镇定下来,本来她太激动了,也觉得此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她自己从来不敢想象,她这时候不想开口,想默不作声地看看最后结果,她心中清楚只要太子殿下打定主意,别人谁也左右不了,她听命就是了。但御史台这位大人如此贬低女子,实在让她不爱听。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呛声说,“大人是什么意思?清溪活了这么大,敢问何时喜口舌之争,行妇人之事了?大人看不起女子,难道连家中的令堂令祖母姐妹女儿都看不起吗?”
那位大人又一噎,顿时瞪眼,“你入朝为官,怎么能与老臣家中女子混为一谈?”
赵清溪眉目端正,“的确是不能混为一谈,但大人您怎么就知道我不能胜任官职?怎么就知道我为官会如何?笼统囫囵地统一定论女子如何如何,我敢问大人,你是我吗?你能代替我所思所想所为?你能吗?既然不能,就不要说我不能的话。”
那位大人吹了吹胡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安书离在一旁听笑了,他知道赵清溪聪明,但不太知道她还伶牙俐齿,与花颜呛人时倒是有的一比,他想到太子妃对这位赵小姐似乎不错,昔日就想给梅舒毓牵线来着。
他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御史台老大人,慢悠悠地开口,“众位大人不同意的话,那就请举荐上一位才华如赵小姐一般的人来,朝中缺能用之人,这些日子你们应该知道。”话落,补充提醒众人,“你们不妨抬起头,看看咱们的殿下,都累成什么样儿了?这样下去,累垮了殿下,你们难道就高兴了?”
御史台众位大人齐齐抬起头,因云迟素来威仪太深入人心,他们被召来东宫后没仔细抬头看,更因为听闻要破格让赵清溪开先例入朝,更是纠结想着法子反对此事,所以,更没好好看云迟。
如今这一看,云迟眉眼虽浅淡平静,神色虽一如既往,但隐着的疲惫,黑着的眼圈,身上松垮的锦袍,都无一不在彰显着他劳累了太久。
众位齐齐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反对赵小姐入朝不算什么难的事儿,难的是朝中正值用人之际,对比赵小姐入朝,朝中多个人助力朝政,与太子殿下劳累得卧床不起来说,你们觉得,哪个事情大,哪个事情小?”
皇上已昏迷不醒多日了,若是太子殿下再卧床不起,那朝政怎么办?
京城好不容易才安稳了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顿时都没声音了,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