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出了宁和宫,去了议事殿。
他刚到议事殿门口,便有人禀告,“禀殿下,太后命人送了一封信去临安给花灼,似乎是请他让太子妃再来京住些日子。信中说您近来朝事压身,东宫冷清,无人在您身边知冷知暖,您见眼地清瘦,肯请太子妃前来照看您些日子。”
云迟一怔,脚步顿住,有些意外。
那人小声问,“殿下,要不要将信拦下?毕竟太子妃没回临安。”
云迟没想到太后在他离开后做出这个举动,可见程家和皇家两相比较下,她如今还真是一心向着嫁了几十年的皇家,向着他的。他摇头,“不必拦了,反正是送去临安。”
那人应是,退了下去。
云迟进了议事殿。
云迟当朝将户部尚书推出午门外斩首,户部尚书家眷悉数押入天牢的消息,先是在京城轰动炸开了锅,紧接着,如滚雪花一般,不出两三日,便传遍了天下。
朝廷百官,人人风声鹤唳。
北地的一众官员们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惊骇于云迟在朝堂的雷霆手腕,二品大员说砍就砍了,同时更恐慌的是至今没见苏子斩在北地露面。
他们都知道苏子斩一定是早就来了北地,毕竟据从京城传来的苏子斩要来北地的消息已经过了十多日了。再慢的行程,也该到了。可是,谁也没见到苏子斩。
但是东宫却屡屡收到苏子斩查得的消息,太子手中的那把剑,也悬在了朝臣们的头上。
北地的官员一时间也日夜胆颤心惊起来。
尤其是北地程家。
程家在北地是响当当的世家大族,子嗣众多,程家的家主程耀听闻京城的消息时,立即去见了程家的老家主程翔。
程翔是太后的嫡亲哥哥,长太后三岁,今年花甲之年。虽大多数时候已不管族中事务,但重要的大事儿,程耀都会向程翔寻求意见。
如今,程耀坐不住了,直奔程翔而来,见了程翔后,立即问,“父亲,这可怎么办?”
程翔正在喝茶,见他匆匆而来,抬眼看了他一眼,板着脸训斥,“你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还如此经不住事儿?刚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塌了天一样。没出息。”
程耀被老父训斥,顿时也觉得自己太急了,但还是开口说,“父亲,您训斥得对,但今时不同往日。实在是……”
“不就是太子殿下当朝砍了个户部尚书吗?”程翔哼了一声,“砍了就砍了。”
程耀看着程翔,一时有些愣,“父亲,太子殿下砍了兵部尚书的背后,意思是要大开杀伐了啊。”
“嗯,你还不算蠢。”程翔放下茶盏,“武威候府那小子还没消息?”
“没有。”程耀摇头,“派出查找他的人已多日,却不曾见到他踪迹。”
“这个苏子斩,年纪轻轻,的确是个厉害的。”程翔道,“不过你也无需担心害怕,他身上有寒症,是无解之症,太子殿下无人可用,才派他来了北地。如今大约是寒症发作,在哪个犄角旮旯猫着呢。”
“这……不太可能吧?父亲要知道,据说他失踪了几个月,也许寒症解了呢。”程耀道,“毕竟,就算他在哪里猫着,但是消息还是给太子殿下送去东宫了。”
“无非就是北地加了赋税之事,这事儿在北地打听一个百姓都能打听得出来。至于卷宗之事,只能怪下面人手脚不利索。”程翔道,“不过,已瞒了半年之久了,瞒到至今,也够了。”
程耀想想也对,但还是询问程翔意见,“父亲,我们如今怎么办?”
“怕什么?北地也不止我们程家一家。”程翔道,“多派些人在凤城和鱼丘两地盯着,我就不信苏子斩那小子来了北地会不去凤城和鱼丘。一旦有机会,就杀了他。”
程耀顿时一惊,“父亲,这……杀了他的话,那上边……”
“太子派他来,可见十分信任,咱们收买不了他,只能杀了他。”程翔道,“只要他露面,就别再给他喘气的机会。”话落,又说,“军营那边近来没什么事儿吧?也让人盯着点儿,别出差池。”
程耀立即说,“这个父亲放心,没出什么事儿,他们与咱们是一条腿上的人。”
“嗯。”程翔点头,忽然问,“顾哥儿呢?哪里去了?”
程耀闻言顿时头疼地说,“他昨日去凤城了。”
程翔皱眉,“你怎么没叫人拦住他?”
程耀道,“父亲知道,这孩子自小脾气就拧,加之聪明,又得您悉心栽培,手下也有些人使用,儿子近来忙的焦头烂额,没顾得上他,他之前与儿子吵了一架,将自己关在房里三日,昨日他出了房门,儿子以为他知错了,谁知道,据说他从家里弄了十车的米粮,匆匆去凤城了。儿子身边的人都派出去找苏子斩了,哪里还有人能拦得住他?”
程翔闻言也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心太善了。”
程耀似提起程顾之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