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斩自从在临安收到了云迟和花颜一起写给他的信函后,连中秋也没在临安过,便告辞了花家一众长辈,离开临安北山前往北地。
花颜的太祖母十分喜欢苏子斩,万分舍不得他,拉着他的手不停地说,“什么事儿这般急?不是说要在家里住上一年吗?怎么这才几日说走就走?就算要走,也该在家里过了中秋才是。”
苏子斩温和浅笑地说,“是有很急的事儿,非我不能办,太祖母原谅则个,待办妥了事儿,我再回来。”
太祖母埋怨他,“你身子骨还未好,有什么事儿别人不能做?非你不可?依我看啊,就是你小子非要逞强,太祖母一把年纪了,看得明白,这世上啊,没有离得谁做不了的事儿。”
苏子斩微笑,“我答应太祖母,待办妥了事儿,一定回来。”
太祖母还是不太高兴,“你这身子骨单薄的,劳累怎么成?小丫头临走还跟我说了,让家里人好好看着你养身子,她这才刚走几日,你便就要走,太祖母一把年纪了,也拦不住你……”
苏子斩无奈地笑,眼看太祖母怎么也不让他走,只能将花颜供出来,笑着说,“是花颜写信,有一桩事情,她与我一起去办。”
“咦?”太祖母瞧着苏子斩,明显不信,“你别糊弄我。”
苏子斩摇头,“不敢糊弄太祖母,是真的。”
太祖母皱眉,“这个臭丫头,有什么事儿不自己办,非要拉你一起。这都临到中秋了,她自己不在家里过中秋也就罢了,竟然也要把你弄走。”
花颜的娘笑着接过话,“祖母,您就别拦着了,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否则小丫头也不会特意来信,的确是她来的信。”
花颜的爹也劝,“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儿,祖母喜欢子斩,他也说了,办完了事儿就回来,您就别舍不得了。”
其余长辈们也齐齐点头,一人也劝了一句。
苏子斩坐在一旁,看着花家一众长辈帮着他劝太祖母,众人和和睦睦,说说笑笑,才让太祖母松了口,他心中溢满暖意。
在武威侯府,自小到大,他没体会到一家人的温暖,他娘在世时,与侯府里的侧妃小妾也多有斗气,面和心不和,后梁她娘没了,他经历了太多事儿,虽没自立门户,但也从侯府隔出了一面墙,过起了独立的日子。
来了花家,他是真正地见识到了花家人,这一家嫡系旁系分支上千人,住了这么多日子,从没见过明争暗斗也没见过兄弟妯娌不和,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着开心的日子,每日府内都欢声笑语,感染得他每日都要笑上几回。
他心中清楚,若非北地的事情云迟实在找不出人选来,不会写信让他去。若非实在找不出人来,花颜也不会同意让他去,毕竟,她比谁都更在意他将养身体。
他的确是去北地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越早启程越好。
太祖母放开拉着苏子斩的手,再三对他说,“可是你说的办妥事情再回来的,可不能食言而肥,太祖母可是在家里等着你呢。”
苏子斩微笑,“若非事情紧急,我也舍不得走,太祖母放心,办完了事情,我立马回来。”
太祖母这才放了他,同时嘱咐,“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带些人护着。”话落,对花颜的爹说,“你给灼儿传信,让他多派些人跟着斩儿。”
花颜的爹点头,“好,我这就给他传信。”
苏子斩想说花灼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在书信来临安的第一时间,就先送去了花灼那里,才送来了他这里,不只他的暗卫跟着,花灼特意调派出了花家的一部分暗卫,给了他一枚令牌,可以随时调派花家在北地所有暗桩暗线。但看着太祖母郑重其事的模样,他笑着住了口。
花家对她,从上到下,都将他当做了自己人一般地护着,是他的福气。
苏子斩当日便启程,十三星魂明着护着苏子斩,花家的一支暗卫暗中护着苏子斩,悄悄地离开了临安。
临安通往漠北的路十分顺畅,苏子斩一路上在临安花家暗线的打点下,悄无声息地进了北地的地界。
进了北地后,他才知道,北地比云迟和花颜书信中说的要严峻十数倍。这么大的灾情,丝毫不比五年前川河谷一带灾情轻,甚至更重,尤其是,事发后,北地官员不但没有有效的施救措施,反而避重就轻地说北地只几处发生了水灾,而说的那几处,灾情十分轻微,反而,全力地隐瞒压下更重的重灾区。
黑龙河决堤,凤城被淹,眼看着凤城下面几城也要被淹没,便人为地炸毁了百年也不会发水的鱼丘,将大水引流到了鱼丘,导致鱼丘县被淹,上千亩良田毁之殆尽,千人罹难,监察御史赵仁被大水冲走,生死不明。
百姓们流离失所,朝廷只设了零星几个粥棚,一日只施粥一次,百姓们根本就吃不饱,饥饿之下,百姓们四散地离开北地,去投奔亲戚。而官府这时出兵拦截,死活也要将流民都留在北地,且设了一个难民营,都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