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话落,书房里一室静寂。
秋月走到花颜身边,心疼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她,红着眼睛说,“小姐待谁好,从来都是掏心掏肺的好,四百年前,她自逐家门嫁入东宫嫁给太子怀玉,一定是极喜欢他的,否则她怎么会离开花家,甘愿入东宫皇宫?”
花灼看了秋月一眼,没说话。
苏子斩脸色发白,看着花颜,袖中的手微蜷着,指甲抠进肉里,感觉到疼痛,才能克制着自己不上前也去抱抱花颜。
天不绝感慨,“后梁末年,朝政累积弊端加重,天下已无多少地方是好土好地,民不聊生,怀玉帝力不从心,以一人之力,挽救不了后梁江山,她死心眼,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一国太子皇帝,那等情形,可预见是死路一条。”
花灼沉声道,“即便是死路一条,以她的脾性,喜欢了,看重了,入心了,便不管不顾了,死活也要闯一闯。”
秋月哽咽地说,“是啊,别说四百年前,只说如今,小姐为子斩公子,也是一样的。死过一次,才甘心。”
苏子斩抿唇,身子微微颤抖,终是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花灼冷静地伸手挡住他,嗓音也分外冷静,“子斩!”
苏子斩猛地停住脚步,惊醒,后退了一步。
秋月自知失言,抱着花颜,红着眼睛,默默流泪,不言语了。
花灼看向天不绝,“当真没有法子?”
天不绝道,“如今我是没有法子,不过听秋月说,她犯癔症时,太子殿下能喊醒他,我在想,既然他能喊醒她,想必若是要解开癔症,少不了他。”
花灼抿唇,“他已经回京了。”
天不绝点头,“我知道他已经回京了,我的意思是,我老头子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这种匪夷所思之事,我老头子活这么久了,没见过,平生所学,似也没有过哪本医书记载过此类病症。”
花灼蹙眉,琢磨着问,“我觉得,妹妹生而带来的癔症,与怀玉帝有关,也许,是他做了什么,才让妹妹如此。”
“怎么说?”天不绝一愣。
苏子斩也看着花灼。
花灼道,“太子怀玉,为妹妹空置东宫,帝王怀玉,为妹妹空置六宫。可见,他待妹妹,也是极重赤城,但是临终,却只备了自己的毒酒,是极不符合常理的。”
“怎么就不符合了?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小丫头觉得他是在怪她。”天不绝道。
花灼摇头,“妹妹是当事者迷,后梁末年,已回天无力,怀玉帝比谁都清楚,妹妹虽为了保临安,放了太祖爷通关,但也只是做了保全家族该做的事儿。他以一杯毒酒,换帝京城百姓平安,风采为天下人心折,可见是明智之人。怎么会怪她?”
天不绝皱眉,“若是不怪她,不是该拉着她一起死吗?”
花灼道,“是啊,是该拉着她一起死,可是,他没有,有两种原因,一种,也许是他想让妹妹活着,但是他们帝后七载,应该十分了解彼此,他死了,她怎么会独活?所以,不是第一种。既然不是第一种,那么第二种,就是他在临终给自己先备了毒酒前,做了什么,才让妹妹在四百年后如此。”
天不绝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怀玉帝有通天之能?”话落,摇头,“不能吧?正史野史都没有记载?他若是有通天之能,怎么会自己自小中毒伤了身子?怎么会回天无力挽救不了后梁江山?”
花灼道,“这是我的猜测,也许,他有某种奇学之术也说不定,据说是十分有才华的一个人。或者,四百年前,当世有异能之人相助于他。总之,他可能做了什么,否则,妹妹岂能生而带有癔症?可在灵魂里的记忆,如魔咒一般。”
天不绝顿时凝重了脸,“你说到魔咒两个字,倒让我想起了云族的咒术。”
“嗯?”花灼看着天不绝。
天不绝道,“一本医书古籍上记载,云族咒术,分为千种,其中有一种,是云族的十大禁术之一,最是厉害,称作魂咒,就是咒刻入进了灵魂。灵魂不朽,魂咒不灭。”
花灼霎时变了脸,盯着他问,“哪本医书古籍?你如今可还有?”
天不绝摇头,转看向花颜,对花灼道,“以前是有,可是你可否还记得,小丫头曾经撕了我一卷医书叠纸玩,就是那卷医书,正是那一页,被她叠成纸船,扔进了水里,我当时气疯了,后来她不巧犯了癔症,我也没能奈何她。”
花灼仔细地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儿,他猛地看向花颜。
花颜依旧昏迷不醒,脸色愈发地霜白,气息极弱。
天不绝道,“那时候,我以为她混账,可是后来,她再没做过这等混账事儿。如今想想,是不是她当日就明白了什么,故意撕了那页医书,然后犯了癔症?”
花灼脸色也白了,半晌,吐出两个字,“也许。”
天不绝扶额,感慨,“这个小丫头,该是有多深的城府啊!藏在心里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