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迟醒来虽然轻手轻脚弄出的动静不大,但花颜还是醒了。
她睁开眼睛,见云迟正拿着外衣往身上披,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轻声开口,“又起得这么早?是还要出城吗?”
云迟动作一顿,转头看她,见她眼底有一片青影,显然这一夜没睡好,想着她睡梦中身子似乎打了好几次激灵,想必是昨日癔症发作之后残余了些影响,他温声说,“昨日都安排好了,今日不出城,我起来准备一番,去见南疆王。”
花颜点点头,想了一下,“我想和你一起去。”
云迟看着她,凑上前,伸手按在她头上,温声说,“你看起来没睡好,再睡个回笼觉,南疆王也没什么可见的,你若是想见他,改日如何?”
花颜确实没睡好,这一夜光怪陆离,无数切片在她脑子里飘,让她时睡时醒浑浑噩噩,云迟温润的指尖按在她额头上,让她不由得舒服了些,忍不住伸手抓了他的手,紧紧地覆在她头上。
云迟看着她的动作,索性顺势坐下身,温声问,“可是头难受?”
花颜点头,“有一点儿。”
云迟说,“我让贺言过来。”
花颜当即摇头,“没睡好而已,不必叫他了,诚如你所说,也许睡个回笼觉就好了。”话落,她松开手,闭上眼睛,刚想催促他走吧,忽然想起一事,又睁开眼睛,对他说,“临安花家在西南境地的所有暗桩,事成之后,都被我安排撤出西南境地了,昨日我得知外面形势严峻,便给十六传信,留一部分人在西南。”
云迟昨日回来时,没问她一日都在做什么,就疲惫地睡下了,如今听闻,心里一暖,忍不住微笑,“是为了帮我?”
花颜看着他说,“让你陷入如斯境地,在西南行事艰难,我要负全责,如今利用临安花家的人对西南境地的了解深知,搅动西南境地的米粮和盐仓,拿住西南的经济命脉,让你能轻松些,不至于到真正的困境。”
云迟目光温柔,低沉的声音低润愉悦,“搅动西南境地的米粮和盐仓,兵不血刃对付各小国的兵马,这样一来,我目前只需要对付南疆一地就成,待南疆事平,给我缓冲的时间,再对付西南各小国,便没那么艰难了。”
花颜点头,“蛊王被西南境地奉若神明,我怕西南各小国因此联合起来对你群起而攻之。毕竟闯蛊王宫毁蛊王宫的虽然是我,但你护着我,压下了此事,也无异于替我背了黑锅。”
云迟笑着说,“算起来,本就是我劫了你要做的事儿,夺了蛊王,被群起而攻之也不冤枉。”
花颜看着他,“总之蛊王最终给了我,而以后我与你夫妻一体,自然不能让你陷入绝地。”说完,见他目光温柔得似乎滴出水来,她话音一改,又笑着说,“你若出事儿,我这条好不容易被你从鬼门关拽回来的命也白搭了,死一回就辛苦死了,我可不想死第二次。”
云迟轻笑,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花颜,在你我立约时,我便提醒自己,我得了你的人,以后万不要强行得你的心,但没想到你这般通透,以心诚待我,让我觉得即便作践自己到十八层地狱也值了。”
花颜抿着嘴笑,“若是真有十八层地狱,也该是我早比你体会到,但我没体会什么十八层地狱,想必是没有的。”
云迟心思微动,瞧着她,“是起来陪我用早膳,还是继续睡?”
花颜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继续睡吧!昨夜确实没睡好。”
云迟点点头,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将她轻轻放下,掖好被角,“我响午回来陪你用午膳。”
花颜闭上眼睛,唔哝地说,“处理事情要紧,若是实在抽不开身,就不必赶回来,毕竟身体要紧。我好吃好睡,没什么可担心的。”
云迟“嗯”了一声,“若是不回来,我派人知会你一声。”
花颜点头,“好。”
云迟走出内殿,在外殿梳洗妥当,又吩咐了小忠子和采青几句,出了殿门。
花颜又继续睡去,采青得了云迟吩咐,自是没进来打扰她。
花颜这一觉睡得熟且沉,再无光怪陆离的碎片,一直睡到响午,依旧没醒。
云迟派人回来传话,说有一桩要紧的事情没处理完,不回来用午膳了,小忠子和采青商议,既然花颜没醒,就让她继续睡好了,不必喊醒她告知殿下的话了。
响午过后,花颜又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来,她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睛,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似乎也有了力气,没有往日觉得沉重了,便坐起身,试着调动内息,发现内息虽不流畅,但是真的可以慢慢地流动了。
虽然她动一下,还是钻心的疼,但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儿。
这些日子身子绵软,体内多处阻塞,别说调动内息了,就是动一下都费力气得很。
她试着慢慢地引导者内息流向经脉,不多时,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