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皱眉,想着云迟这便算账来了?也来的太快了些。
她睁开眼睛,看向他,只见他容色一如往常,在骄阳下缓缓走来,轻袍缓带,姿态如画般清华尊贵。
她扬眉浅笑,“太子殿下不是在前面吃酒吗?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云迟来到花颜近前,一片阴影罩下,遮住了她身上的大片阳光,眉目定定地看着她,并未言语。
花颜与他目光相对,坦然而视,笑吟吟地问,“殿下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来了赵府一趟,这里风水养人,我美得让您移不开眼睛了不成?”
云迟凝视她,依旧不语。
花颜看尽他眼底,如一望无垠的广阔大海,深不见底,她浅浅而笑,“殿下是不是在想着不如现在就给我一纸退婚书,让我滚出京城的好?”
云迟忽然冷笑,终于开口,“你做梦。”
花颜轻笑,仰着脸看他,“我今日公然心意,让殿下颜面尽失,你却还如此不放手,真真是愿打愿挨啊。堂堂太子,何必呢?好聚好散。”
云迟瞳孔微缩,“我已经告诉你多次了,我这一辈子,非你莫属。”
花颜不惧他,诚然地说,“我也告诉你多次了,我不喜欢做你的太子妃。”
“那你喜欢做什么?”云迟盯着她,似望尽他眼底,“做苏子斩的妻子吗?”
花颜莞尔一笑,“殿下在说什么呢?我喜欢的人是陆之凌。”
云迟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花颜看着他,“为何不信?”
云迟眉目沉暗,“今日,你推柳芙香下水,又故意在苏子斩来时亲自跳下水去救人。然后,得他解披风给你。别人被你蒙骗,你以为我也能被你蒙骗?”
花颜好笑,“殿下说的就跟亲眼见到一样,你若是当时恰巧在湖边,轮不到他的。”
云迟凉薄地瞧着她,“是吗?”
“是啊。”花颜懒懒一叹,“毕竟,您是太子殿下,您在的话,哪里还需要假他人之手?我与子斩公子,是一坛酒和三十里路的交情,算起来,虽不深厚,但总比他那个嫁给了他老子给他做后娘的青梅竹马强不是?他有披风,给我也没什么奇怪。”
云迟盯着她,又没了言语。
花颜复又闭上眼睛,对他说,“太子殿下别挡了太阳,您若是不走,就边上挪挪,或者,找个地方去会会佳人。”说到这,她忽然又睁开眼睛,笑着说,“我今日见到赵清溪,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女人,真是不明白了,殿下奉着她如此好的女子不娶,偏偏铁板钉钉地定下我,为何?”
云迟站着没动,面容沉且凉地说,“你便如此看不上我?”
花颜嫣然一笑,“这南楚,千千万万的女子,殿下不需要我看得上。”话落,她认真地说,“赵小姐真的不错,若她是你的太子妃,能为你把持东宫中馈,将来更能帮你坐镇后宫。如此贤内助,夫复何求?”
云迟神色不动,“你在那日对我说,昔日,我曾为她画过一幅美人图,你认为那是少年思动,殊不知,就是那时,我的想法是,这一生,绝不娶赵清溪。”
花颜一怔,脱口纳闷地问,“为何?”
云迟道,“她不适合站在我身边。”
花颜得到这个答案,“嘁”了一声,嘲笑,“难道你觉得,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吗?”
云迟点头,“只有你能。”
花颜坐不住了,从秋千上下来,直起身板,面对着他,“给我一个原因,你内心深处的原因,让我信服的原因。”
云迟看着她,“给了你原因,你便不会与我退婚了吗?”
花颜断然道,“不可能!”
云迟平静地道,“那我何必要告诉你?”
花颜一噎,气结,磨牙,狠狠地道,“满肚子算计,偏偏针对一个女子,堂堂太子,你可真是出息!”
云迟不受她讥讽,“这个天下,你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个?我即便针对你,也不见得没出息。”
花颜转过身,气闷地恼道,“你非要气我砸了赵宰辅寿宴,将他气病,让他遍地的门生对你不满口诛笔伐地声讨换了我这个太子妃吗?”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悔婚,你也不会被换。”云迟声音沉定得没有半丝撼动。
花颜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挫败得次数多了,反而越战越勇,她被气笑了,转回身,对他仰着脸笑道,“好啊,那我们就继续。今日宴席前,在这赵府,无论是当面说出我喜欢陆之凌,还是推武威侯继夫人下水,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这天色还早,日头还高,听闻赵府今日诚意满满,让所有人吃了晚宴玩乐够了才尽兴而归,那么,殿下就等着瞧。”
云迟盯着她,看了又看,忽然转过身,对方嬷嬷问,“苏子斩的那件披风呢?在哪里?”
方嬷嬷一怔,立即看向花颜。
花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