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太医得到了消息,火速地赶往东宫。
福管家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待人一到,便赶紧带着人去了太后安置的冬暖阁。
太医顾不得喘歇,连忙给太后把脉,把完脉,松了一口气,对福管家和周嬷嬷说,“不必忧心,太后是急火攻心,气血逆施,造成的暂时性晕厥,开一剂药,服下后,很快就会醒来。”
方嬷嬷想着跟太子妃身边那婢女说得一样,连忙请太医开药。
太医谨慎斟酌之下给太后开了一剂药方。
福管家连忙吩咐人去抓药煎熬。
一阵鸡飞狗跳兵荒马乱后,哭够了的七公主红肿着眼睛来到了冬暖阁,坐在太后床前的矮凳上,一脸的灰心丧气郁郁寡欢难受至极地等着太后醒来。
周嬷嬷见太后没事儿,才有心情问七公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她在太后身边多年,也算是看着这位七公主长大,从来没见过她哭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是今日被太子妃给吓坏了?不得不说今日太子妃十分吓人,她这一把老骨头也险些给吓丢了魂儿。
七公主摇摇头,不说话。
周嬷嬷见问不出什么来,心下欷歔连连,想着经此一事,太子妃虽然没死成是好事儿,但是太后怕是以后见了她都会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了。
太子殿下说什么都不会毁了这桩婚事儿,而太子妃连死都做得出死活不愿嫁太子殿下。这样的两个人,谁插手进来管,谁遭殃。
今日太后便是遭了殃了。
煎好了药,福管家亲自端着来到了冬暖阁。
周嬷嬷接过药碗,着宫女扶着太后,一勺一勺地喂了进去。
一碗汤药喝下去不久,太后悠悠醒转,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坐在矮凳上红肿着眼睛一脸死灰般神色的七公主。她腾地坐了起来,惊骇地哆嗦地问,“临安花颜,她……她是不是死了?”
七公主听到太后提及花颜,想起她的话,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落了下来。
太后面色霎时一白,一副又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周嬷嬷吓坏了,连忙上前宽慰,“太后您别急,太子妃没事儿,没死成,被太子殿下身边的隐卫给救了,好着呢。”
太后一喜,不敢置信地问,“你说的话当真?”
周嬷嬷连连点头,“当真,当真,奴婢的话您还不信吗?”
太后看着周嬷嬷,听着她的话,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无论是心里还是面色甚至整个身子都跟着轻松了。她纳闷地看着七公主,“既然人没死成,你哭什么?”
七公主捂住脸,忍不住哭得更凶。
太后也从没见过七公主这般哭过,出生后,皇后将她教养在名下,待她极善,十分宽容,与亲生女儿没甚区别,所以性子也给养成了个胆大任性的。皇后薨了后,她将她与云迟一并接到宁和宫教养,她有心管教拘束她,偏偏云迟护着,这一年一年的,便就这样长大了,是皇室一众公主里面最没规矩娇蛮的一个。
偏偏她聪明,即便骄纵也不太过分惹人厌,加之学了云迟些脾性,从不吃亏。所以,如今这样哭得凶,她也是真没见识过。
周嬷嬷在一旁说,“公主大约是被太子妃吓到了。”
太后想想也是,今日花颜吓死个人,她竟然从那么高的高阁上跳下来,一心赴死,今日若真让她死了,那么她也就不用活了。不说云迟受不住,就是临安花家她也拿不出个交代来,毕竟她不喜她日久,谁都知道,有口都说不清。
七公主放下手,滚着泪珠哽咽地说,“才不是,我虽被她吓坏了,但也不至于如此……是她,她对我说,她也喜欢陆之凌……呜呜……”
“嗯?”太后一怔。
周嬷嬷也惊异,她听到了什么?太子妃喜欢陆之凌?敬国公府世子?
太后板起脸,怒道,“这话你怎么能浑说?胡言乱语!”
七公主哭道,“我没浑说,是她说的,她不想嫁太子皇兄,我宽慰她,她却……却与我说了那样一番话……皇祖母若是不信,当时还有人听到的,叫个人来问问就是了。”
太后闻言沉下脸,对周嬷嬷说,“去,叫个人来,在哪里听到的?要能说得清楚话的过来。”
周嬷嬷觉得这事儿不小,连忙应是,立即去了。
不多时,她带回来了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一见就聪明伶俐,她跪在地上给太后见了礼,之后便将花颜与七公主的对话清清楚楚地阐述了一遍,几乎一字不差。
太后听罢,又惊又怒,“这个花颜,她……她怎么敢!”
七公主重新听了一遍这话,更是哭得肝肠寸断,死去的心都有了。
周嬷嬷听得那句“明月虽好,立于云端,我比之于他,仿似尘埃,云泥之别,高攀不上。”的话,一时间觉得太子妃可真真是通透得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后气怒片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