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谭明芸正常时间起床,王文霞翻了一下身,但没有起来,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谭明芸只好先自己去上班。上午十点时王文霞还没有到店里,谭明芸因为晚上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信息,因此上班时,眼神时不时地盯一下四周,有时候快到后厨的时候,故意在门后面站一下,听一下后厨的师傅有没有在讨论火锅店关门的消息,可是令她感到奇异的是,店里一切如常,大家正常工作,只字未提昨晚听到的一切信息。
更奇怪的是,晚了一个小时来店里上班的大嫂王文霞也表现的很“正常”,有一桌吃火锅的顾客结账的时候,她把他们热情地送出火锅店,还笑着不停地跟人家说“欢迎下次再来,欢迎下次再来”。
谭明芸心里想,下次还能再来吗?再来的话,还能吃到火锅吗?即便下次来还能吃到火锅,与我们还有关系吗?
谭明芸多么希望昨天晚上她偷听到的事只是一场梦,她很想若无其事,还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的认真工作,可是她发现她总是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工作,脑海里不停地在想,如果不在火锅店干服务员了,她还能干什么呢?哥哥的彩礼什么时候能挣得出来呢?在徐莉姐的面前夸下的海口,难道要食言了?谭明芸上班时的忧心忡忡,使得她一天之内上错了两次菜,被顾客骂了三次。
这一天下来,谭明芸恍恍惚惚,心神不宁,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第三天刚上班的时候,火锅店的马老板突然来到了店里,他把所有的员工都招呼到大堂,向大家宣布了他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关停这家火锅店的消息,他深深地鞠躬,感谢店里所有的员工。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各奔东西。他祝愿所有的人有个好前程---
听着听着,王文霞抽泣了几声,谭明芸的眼泪也下来了。
令谭明芸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去王姐那里结工资的时候,她惊呆了,王姐足足给她结了一千七百多块大洋,结完工资后,王姐趁着周围没人,嘴巴凑到谭明芸的耳朵旁边,悄悄秘密地说道,这是马老板单独叮嘱的,多给你补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别人都是没有的。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哦!
谭明芸点了点头,她把工资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手一直揣在裤兜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宿舍。她把宿舍的门关上,掏出这一沓崭新的钞票,数了一遍又一遍,这是她第一次挣到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再加上上次那个背后猥亵她的男人临走时扔下的两百块大洋,加在一起都快两千大洋了。这在她老家,一年才能养两头猪和三只羊,都卖不了这么多钱。虽然距离他哥的彩礼三千大洋还差一千多,但当这笔巨款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时,还是让她激动万分。
这么好的火锅店要关门了,她再也不能在这里上班了。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挣到这么多钱,不知道以后换个地方打工,还能不能遇到像马老板这样的好人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惋惜和迷惘。
正在迟疑之际,“咚咚”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遐想和悲伤。她急忙把手里还没有焐热的一摞钞票放在了自己床铺下面,然后整理了一下妆容,去开门。
谭明松帮徐莉家挑了水,收拾了院子,又帮她家收了一担子红薯,挑回了家,居然连一顿饭都没吃,扭头就走了,这也不完全是因为他心中在赌一口气,就在他把那担子红薯放进了徐莉家门前的地窖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妈妈让她喂猪和准备猪草的事情,他在徐莉家忙了大半天,居然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于是放下红薯担子后,他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急匆匆地迈出了徐莉家的门。他往家的方向走了不到五十米,又转身回来,朝着徐莉家的红薯地急匆匆地走去。他把今天割掉扔在地头的红薯秧捆了一捆,背回了家。
回来时,谭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这一天去哪里了?
谭明松磕磕绊绊地说道,弄猪草去了。
谭母说道,你爹爹见你没回来,已经把猪草弄好了,你去哪家地里割了这些红薯秧子?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
谭明松说,那我喂猪去。
谭母骂道,你好意思说啊,咱家的猪要是靠你喂养,估计早就饿死了。这都几点了,你才想起来去喂猪?我看你像头猪,先把你自己喂饱吧!
谭明松走到厨房,掀开锅盖,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胡乱扒了几口,就进了自己的屋。
第二天他又去徐莉家里挖红薯了。谭明松的手指还没有消肿,这又在徐莉家的红薯地里,野蛮用力,他也一点不觉得疼。三天的时间终于把徐莉家的红薯全部刨完了,并且给他们挑回了家,安全地放在了地窖里。
徐母满心欢喜,徐莉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是两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在家里笑。看上去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徐母再也不想阻拦她和谭明松的婚事了,她巴不得谭明松现在就把徐莉带走,但是谭明松现在却像个呆子一样,只顾在地里埋头干活,饭桌上大